「婆婆」親了一下「公公」,大半夜卻毫無睡意,「這幾日會有重大變故,你不要再出門了,我擔心長公主那邊會出手。」
「好的。這幾天我一定乖乖在家孵小雞,哪裡都不去。」
「孵小雞?」
哈哈哈哈,跟古代人說話真的好累。貝安歌笑出聲來:「母雞孵小雞不就是在窩裡好久,哪裡都不去嘛。」
元闕眼睛晶亮亮的:「貝貝,咱們什麼時候孵個自己的小雞?」
呃,這古代人什麼鬼,把自己孩子叫「小雞」?
不過……為什麼聽起來還怪甜蜜的?貝安歌眨眨眼,想了想:「那就等大局穩定了,咱們考慮孵小雞一事!就這麼定了,睡覺!」
第二日一早,元闕又是天不亮就走了。
貝安歌其實也醒得早,她只是裝睡,看著元闕悄悄起身,為怕打擾到她,還去了隔壁房間洗漱。
早餐是一個人吃的,貝安歌的胃口出奇地不好。就連最新鮮的炒筍尖也沒吊起她的胃口。
這可是江南快馬送來的頭一批春筍啊。
又嫩又鮮的春筍啊。
沒胃口就是沒胃口,一直到中午也沒胃口。
貝安歌疑心自己不淡定了,到底眼下要經歷的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可能自己也不似想像中那麼強大。於是貝安歌決定去醍醐園走走。
醍醐園一派春天氣相,桃紅柳綠、草長鶯飛,一條長廊上,紫藤已經初見萌芽。
「春色再深些,這紫藤會爬滿藤架吧?」貝安歌問妙如,其實也不需要答案。
妙如只會點點頭:「是的呢。」
妙意的話匣子倒是被開啟了:「醍醐園一到春天,最漂亮的就是這一廊的紫藤。串串累累的淺紫深紫,疏疏密密地爬滿著。」
妙如驚訝地望著她:「妙意,你啥時候念書了嗎?說得真美啊。」
妙意不好意思:「不瞞你們說,我來將軍府的時候才十三歲,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看到這紫藤架,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最好搞個鞦韆,在這上頭蕩來蕩去,那叫一個痛快。於是我就整天看著這裡,路過也看,停下也看,有事也看,沒事也看。看多了,那美麗的樣子就記在腦子裡了呢。」
貝安歌若有所思:「所以是不是詩人不重要,心中有得,自然成詩,是這意思不?」
「夫人說得好對!」兩丫鬟大聲讚揚。
所以是不是溫柔的人也不重要,像元闕,那麼冰冷的人,一旦遇到對的人,自然也就變得深情起來。
貝安歌不由嘴角泛起微笑,想像著這紫藤架上盪鞦韆的情景,果然很美呢。
「那就依了妙意,過幾天就叫人來裝個鞦韆。我也是小時候盪過鞦韆,好多年都不曾玩過了。」
妙意歡呼起來:「好棒啊!」
妙如也跟著拍手:「好贊啊!」
來自大華國的歡呼,兩丫鬟學得透透的。
妙意還要給自己的私心找補:「以後將軍府會有好多好多小孩,他們也用得上,對不?」
咦,又有人惦記本夫人「孵小雞」?貝安歌也樂了。
……
皇宮。乾勤殿。
密帝咳得更兇了。連六皇子背詩都聽不動了。他但凡還坐在那張寬榻上,就已經離不開那張憑幾。
但今天憑幾也支撐不住他的疲憊。
聽了元闕的密報,密帝的背更加佝僂。
他沉默良久,終於緩緩地將臉抬起,深陷的眼窩中,混沌的眼睛隱約有些淚光。
「她是朕的親妹妹,朕待公主都沒有待妹妹好。她到底要什麼?」
「皇上曾經跟臣說過,天子不配有感情。」元闕立在寬榻前,平時冷淡的眼神裡,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