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
我在哪裡?我為什麼不能動?福雷·西恩看著家園一點點成為灰燼,卻絲毫不能動,不能喊。
慘劇就發生在眼前,可自己偏偏如隔了一層透明的水晶,只能旁觀,不能阻止。
畫面上出現一絲漣漪,那個綠衣女子突然將身體轉向自己,明媚的藍眼睛、金黃的捲髮、小巧的鼻子、凝脂一般的肌膚,還有……還有一條魚類的尾巴。
是福雷河中的人魚公主,自己的幼時好友,她還活著!
福雷·西恩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但是很快地,隨著弓箭的破空聲,希望如琉璃般碎了一地。
幾支狼牙利箭帶著呼嘯飛來,射進了人魚的身體。
前來執行懲罰任務計程車兵,早就發現了隱藏在輸水道中的搗亂者,在一個十夫長的指揮下悄悄靠近,一舉將美麗的人魚格殺。
幾個彪悍的身影出現在水面上,隔著水面,福雷·西恩能看到他們因搶劫而興奮得發紅的眼睛。
“是條人魚,是條人魚!”帶隊的十夫長興奮地喊道:“這回老子發達了,只要剝下這張魚皮獻給皇后,皇帝一定會封我個大官。弟兄們,幫個忙,將人魚拉上來。得了賞金人人有份!”
小人魚被倒拖著尾巴從福雷·西恩的眼前拖走,血,穿過流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臉上,在流水中放大。
福雷·西恩眼前血水殷紅如火,如果這火能燃燒,他寧願用生命將其點燃,將水池外計程車兵燒成灰燼。
“將軍說西恩家族勾結魔族,你們還不信,看到了吧,他們不但勾結魔族,連水裡的妖怪都勾結!”十夫長一邊用刀子剝魚皮,一邊理由充分地解釋自己的暴行。
“是啊!是啊,高德·西恩這老傢伙就是狡猾,到死都不肯說出他兒子躲到哪裡去了。聽那邊的弟兄們說,隱福倫薩山谷已經被他們抄查了,結果連個鳥毛都沒查到。
“斬草不除根,恐怕有後患啊。”揹著巨大包裹的老兵油子一邊給長官打下手,一邊憂心忡忡地說。
“他還能逃到哪裡?逃到哪也得被捉回來,不遵守君臣契約的人,將會是全天下的敵人。”十夫長嘴裡嘟嘟囔囔,唸叨著他自己也不懂的話。
“混蛋!混蛋!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狗賊,這群強盜,我就在這裡,你們過來,過來殺我,過來殺我啊!”
福雷·西恩吶喊著,拼命拍打著眼前看不見的結界,那群士兵卻看不見他,自顧拿人魚的屍體取樂。
失去了面板的人魚,變成了一堆醜陋的碎肉,蜷縮在骯髒的泥地上。
風捲著灰燼吹過,給那團血肉塗上一團漆黑色的外殼。
原來,那就是你。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這麼多年我找不到你,原來我們曾擦肩而過。
福雷·西恩眼中的淚水已經流乾,彩色羽翼也不再徒勞地舞動,透過結界,他看到地上的熱血漸漸乾涸,看到城市中的烈火漸漸熄滅,看到斷壁殘垣中,五年前的自己,正往這裡走來。
五年前,福雷·西恩預言了家族榮耀,卻未能預見到家族的不幸。
仗著一顆可助他在水下呼吸的寶物“水之心”,他躲在城外的福雷河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園被毀滅。
透過被其拖下水的散兵遊勇之口,福雷·西恩得知,這次北伐行動本來就是針對福雷斯坦的,查理大帝嫌南方新都匹斯帝福過於簡陋,遷都江北又得面對魔族進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南國五路大軍,只有佛拉倫爾一路被皇帝派往西部山區,和矮人簽訂同盟協議,其餘四路都在城裡。
歲月流光中,福雷·西恩看到自己走過那堆焦黑的碎肉前,愣了一下,蹲下身子看了看,抱起分不清種族和性別的人魚遺體,放到一個斷壁下,推倒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