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僕役帶著行李往內院深處再走,自己領著幾人,過了幾個迴廊,又過了兩處院子,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二十步見方的練武場安置在楓樹之間。旁邊放了一張石桌,溫侯爺正在旁飲酒。柯夫人換了身短打,手持一把斬馬刀,在練武場內舞的霍霍有聲。
“聽說當年溫如玉娶了青龍幫的新任幫主。”芮銘道,“夫人難道使得就是青龍刀法。”怪不得有那般彪悍的脾氣。旁的女子恐怕三五個人一起也抬不起這刀,在柯小緞手裡就跟一根綢緞似的,飛舞的煞是好看。
“哦?芮堡主,來了?”溫如玉瞧他們進來,也不起身,意思意思抱抱拳,早有僕人上前加了杯筷,安排芮銘與朱振梓坐下。
衛十二站在兩人身後,已是提了酒水,為二人斟滿。芮銘那杯,更是端起來,在手裡放了放,那杯中酒被內力溫了溫,才彎腰恭敬地遞了過去,低聲道:“主人請用。”
衛十二站著,溫如玉的眉頭已經挑了挑。
衛十二斟酒,溫如玉的眉頭又挑了起來。
衛十二躬身奉酒,溫如玉的眉頭差點擰在了一處。
芮銘卻裝作沒有看到,笑嘻嘻道:“侯爺,請。”
“……請。”溫如玉不情願的喝了這酒,眼睛卻盯著衛十二不動。衛十二垂著頭,站在芮銘身後,狀似面癱,亦是不動。
朱小王爺動了,他那酒倒不喝,往前推了一下,道:“十二,你沒看到我被小舅打傷,怎能飲酒,快去倒些茶來。”
衛十二應了聲“是“,剛要去拿茶壺。朱小王爺又嫌不夠似的火上澆油:“你去把我的雲霧毛尖拿來,在我馬鞍旁邊那個皮囊裡。”
“啪”的一聲,溫如玉已經放了被子,臉上的笑差點維持不住:“小王爺莫非是喝慣了平南王府的好茶,我這明前龍井入不得口?”
朱小王爺不知死道:“明前龍井雖好,卻是不如雲霧毛尖來的珍貴。”
芮銘用杯子擋著嘴角,差點一口酒噴出來,儼然幸災樂禍之極。
接著朱小王爺說:“去年小舅去京城時,便是這麼說的。對不對,小舅。”
溫如玉瞥了芮銘一眼,似笑非笑道:“哦?真的?不知道芮家堡內的雲霧毛尖有何等珍貴,定要煩勞這位小哥去跑一趟拿才行嗎?”
芮銘那個笑便僵在了臉上。
朱小魔頭分明是故意栽贓陷害!
幾人之間的火藥味正濃著,空中“嗡——”的一響,八尺八寸長的大刀“騰”的一聲就斜插入了石桌心內。然後柯夫人就跳了過來,怒道:“我兒子在這裡站了許久,你們幾人就知道說風涼話,許叔,快去搬個凳子過來。”
老管家在一旁笑咪咪道:“是。”
幾人具僵。
芮銘低聲道:“家有悍妻,如有一寶啊。”
溫如玉強笑道:“慚愧慚愧。”
且不看幾人在這裡明爭暗鬥,衛十二心思已經出了竅,一路走來,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思來想去,突然猛然省了。猶豫了一會兒,在芮銘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芮銘點點頭,回頭狀似不經意的問溫如玉:“侯爺,不知怎不曾見到您家二公子呢?”
溫如玉微微詫異:“二公子?”
“是啊,莫非遊學去了?”
溫如玉奇怪的看他:“我夫妻二人膝下獨子。逍遙山莊只有一位走失的大公子。哪兒來的什麼二公子?”
人間“月老”
溫家沒有二公子嗎?
溫如玉的神情不似作偽。溫侯爺也不需要騙他芮銘。
這許多年,他自己也沒有聽說過溫侯爺有過二公子。
“你記得自己有過弟弟?”回客房的路上,芮銘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