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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簷角雕著龍首,遠了一看倒真覺得有幾分恢弘氣魄。

“陛下就在那處等著,簫大人還是早些去吧。”

簫昇淡淡的應了是,那官宦便又行了禮,方才退下。

早朝已下,日出紅山,天邊一片嫣紅的雲彩。

腳下的花,似乎還盛有著晶瑩的露珠,露水冰涼,卻襯得花嬌葉嫩。

這御花園,倒真的算是個好地處。

簫昇維繫著這種怡然,慢吞吞的往那處亭子走去。

褪了龍袍的新帝只是穿了件刺著五爪金龍的玄色錦服,他面朝著花海而坐,頭上沒帶旒纊,臉上的神情倒是讓人看的清楚,不至於被垂著的旒紞遮擋著。

其實單單看面容,新帝也算的一翩翩君子,只是你若是看他的眼眸,才會發現暗藏的戾氣與陰狠。

簫昇喟嘆,昔日氣度非凡的王侯與今日加冕一身的帝王,他總覺得有些不真切。所以不願觸碰,不能像面對秦義之那樣抱有厭惡,自欺的認為這該是兩個人,從前的桂王身死,今日的帝王不過是有著桂王面孔的另外一人罷了。

可是此時看著坐在椅上的帝王一派溫雅的樣子,他卻覺得或許變化才是一個人的本□□,保持不變的人怕是沒有的。

他想起近日相處的穆楠,那人絲毫不掩飾把自己當做他人的感覺,如此坦然,反倒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憐。他想,穆楠應該是視那個與自己在某種程度上相似的人為知己,而不能擁有知己的自己恰恰需要這份別有的情誼。

這樣一來,對他有不一樣情懷,倒是可以解釋的。

想通了,人也變得不那麼鬱悶,反倒對未來的設想多了幾分期待,簫昇微微一笑,恍若大悟。

新帝從花叢中緩緩而來的簫昇忽然一笑,心裡也難得懷舊起來。

他道:“子清總是有如此雅興。”

簫昇一愣,畢竟這新帝不是初次喚自己的字,時日已久反而帶著一股生澀的強硬,其實總得來說倒也沒有那麼令人覺得反感,聽得出新帝對自己笑的誤解,他也不解釋,反而順著說道:“臣本俗人而已,這滿園春花嬌豔,怡然動心也屬常理。”

倆人稱謂之間的明顯距離,是過不了的鴻溝,新帝自是知道,也不勉強,只是指著自己旁邊的石椅道:“子清還是坐下來吧。”

簫昇也不推辭,緩緩的坐下。

兩人除去面色上的尷尬不協調以外,倒真的如往常一樣,臨近而坐,看似知心好友般自然。

這般精緻的景象,讓人也失了戒備和敵對。

似乎墜入了那段時光無邪的年代,新帝頗有感觸的道:“子清,王府裡的花似乎也有這般妙意。”

簫昇點頭一笑,腦海裡還浮現了繁華景象,他道:“是,臣還記得。”

新帝似乎聽著“臣”一字覺得有幾分不合適,但終究還是沒讓簫昇改口,沉默了片刻,將之前的懷舊氛圍打散了道:“子清以為我找你所為何事?”

這語氣已然不與之前一樣,沒了尊卑之序,似乎像是好友般交流,這明晃晃的字眼的晃得人頭腦發昏。簫昇覺得自己指不定真的暈了,不知是這花香所致,還是說往日之事所致,還是說心有所念所致,他問出了一個以前不願提及的話題。

“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坐上這個位子!”

新帝一愣,卻輕笑了聲,他看著簫昇,覺得此人如以往一樣,雖生了顆七竅玲瓏心,卻執著的讓人羨慕。

你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想。

只是現在說什麼也沒什麼意思,若是之初問的話,他或許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他,畢竟在弒殺兄長後,他也曾畏懼的想要找個人訴說。

只是那段陰冷的日子過去了,現在在談這個話題,未免顯得可笑。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