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奉大夫昨日之言是否算數?”穆楠感覺太久未曾舒動筋骨,身子都變得難以控制,每走一步都感覺像是要支撐不住。
奉正挑眉,笑得像只狐狸,“你的意思是想現在就開始麼?”
穆楠倚靠在桌子上才能夠站的穩,她回頭看著靠在床沿邊的沈青,心中閃現過幾分莫名的情愫。
說是懷念卻更像是貪念。貪念著以前沒有得到過的溫情。
從小都未曾有過母親的關懷,她懂事時便知道許是因為自己本身的病情才使得母親將自己丟棄在孤兒院。卻還是惜翼著母親能夠接她回去,便是到十歲那時依舊是那樣期盼著。
只是結果是什麼?結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像是從高空拋落,將所有的情愫砸的片點不剩。
所以,現如今也沒有以往那般傻的視若至寶的心態了,一開始就變了,那麼現在也遲了。
“哼,”穆楠收回了最後的一絲柔情,從重生的那刻起,她就知道她不會改變,便是沈青也無法改變,“我若是說……今日便入你門下,你會否拒絕呢?”
若是淪為著陌生世界裡的一員,那麼且讓自己有一份自保的能力吧。
奉正此時卻是顯得有些意外,他沒有料到穆楠會這麼急迫,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避什麼一般。只要是結果沒變,他自然是樂見其成。
“為何不可?便是今日啟程也未嘗不可。”奉正越過穆楠細細的看著沈青,接著道,“你孃親這邊,是不是該有個說法?”
“說法?”穆楠聞言無聲的笑了笑,走進沈青身旁,盯著奉正輕聲道,“月兒寒毒入體,恐活不過三月,奉大夫知他處有一座溫泉,此泉得天地之精華,享日月之靈氣,是治寒之靈地。需儘快移地,方能保命。你說這個說法是不是最好。”
奉正聞言一震,他倒是不知這女子竟是如此的聰慧,竟是知道隱秘。他本是想三月後再來清除寒毒的,卻沒有料到她早就知道。
穆楠見奉正那雙眼中滿是驚異,不由的在心底嗤笑道。原以為一個奉正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沒想到還是一樣的亙古不化。
“奉大夫難道以為我如稚兒幼童般一樣好瞞的麼?這具身體脈息紊亂,心脾之處更是一團寒氣彌久不消,難道不是寒毒的徵兆麼?還是說奉大夫的醫術不過如此,醫治不了我這滿身寒氣?”穆楠冷聲道,稚女病態的聲音顯得有些喑啞,嗓子處像是有一團寒氣圈著,不得放鬆。
她自清醒之時便感覺有些怪異,起初之時以為這身體是天生體寒,赤足著底時才發覺沒有那麼簡單。腳掌像是處在極北的寒冰之下,心緒一亂,那心室附近更是有一團冷氣肆意創動。
此時看見奉正驚異的模樣。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情況。若是在拖三個月,怕是隻餘下一軀病體吧。再加上有昨日將軍府的人來擾,穆楠更是有些急切的想要出去。
“啪!啪!啪!”奉正挑眉笑得歡快,他衝著穆楠輕巧的拍起了掌,“本以為你不過是個小童,現在倒是覺得自己看錯眼了。”
聲音是青年的清朗,男性充滿磁性的嗓音迴盪在著屋子裡越發顯得靜寂。他忽的垂首笑的陰鬱:“你……究竟是誰?”
穆楠怔了怔,她抬眼細細的盯著奉正,卻又像是透過奉正看向其他,模樣卻有些痴了。還是第一次聽見這般動聽而又親切的詢問。
“呵,我是誰又有何干系?不過是個活不過白髮的人罷了。我這命,不全系在奉大夫的手裡了麼?”我是誰?是另一個時空的一縷魂魄,不得死不得生;我是誰?是這具身體的佔有者,鳩佔鵲巢謀的不過是為了一線生機。這些統統不能夠讓任何人知道。
奉正盯著穆楠一瞬,才搖了搖頭。那孩子也不過是八歲而已,八歲的孩童能做出什麼么蛾子。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