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沒有路燈,裝了幾個白熾燈,依舊可以視物,時瑾被一個獄警帶到了運動場。
那獄警沒有跟上去,送到門口便給時瑾鬆了手銬:“十分鐘後我再過來。”說完,張望著離開。
時瑾還穿著囚衣,藍色,很單薄,也單調,只是他長身玉立、眉目疏朗,便是這身打扮,也不損半點風骨與氣質,閒庭信步般,不急不緩地往裡走去。
運動場的圍網前,站了個人,聽聞腳步聲,轉過身來,道:“六少。”
男人五十多,身穿警服,是看守所的齊所長。
難怪,當初蘇伏能逃獄成功。
時瑾停下,站在月色裡,芝蘭玉樹,不驚不喜:“蘇伏讓你來的?”
齊所長點頭,走過去,遞上一部手機:“大小姐有幾句話和六少說。”
時瑾沒接,目光冷冷淡淡。
齊所長也不氣不急,撥通了電話,按了擴音,便那樣雙手拿著,只響了一聲,手機接通了。
蘇伏的聲音洋洋得意:“被人揹叛的滋味如何?”
時瑾神色自若,反問:“證據是你捏造的?”
她不否認:“這重要嗎?”不待時瑾回答,她慢慢悠悠地繼續,“重要的是姜九笙為了徐家,可以犧牲你。”
這才是她最終的目的,離間這二人。
她綢繆了很久,先是利用蔣平伯,把徐家拉下水,接著威脅林安之,捅出這個走私洗錢的案子,再來,借秦雲飛的手動姜九笙和她的孩子,以激怒時瑾,最好,他能親手殺了秦雲飛。
秦雲飛一死,就坐實了時瑾‘殺人滅口’,也讓他淪為了階下囚,這時候,再給姜九笙送上兩份秦雲飛捏造的證據,時瑾本就背了殺人罪,再多一個洗錢走私也沒什麼,只是,不論時瑾背不背得起這個罪,也不論捏造的證據最後成不成立,都無所謂。
她只要姜九笙一個決定,在徐家身陷囹圄的時候,恰好,階下囚的時瑾可以擔下徐家所有的罪,而姜九笙會不會把他推出去。
或許,都稱不上背叛,但時瑾不同,他是個偏執症患者,只要姜九笙選擇了徐家,那戰亂就開始了。
愛情,果然承不了重量的,一擊就散。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只要時瑾心裡有一絲怨憤,一絲痛恨,一絲報復,就足夠燎原姜九笙和整個徐家了。
時瑾始終不言,蘇伏又道:“你為了她,把秦家都賠上了,最後呢,落了什麼下場,徐家無罪釋放,你卻一人為營。”她停頓,繼續,“檢察院已經準備好了起訴材料,走私、洗錢,還有殺人,你會被判死刑。”
他開口,音色冷極:“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她慢條斯理,像是一種引誘,徐徐圖之:“時瑾,”她說,“你敢不敢逃獄?”
時瑾沉默。
“跟我去金三角,我助你東山再起。”蘇伏的話,字字擲地有聲,“不要甘於平凡,不要被一個背棄你的女人絆住腳,你是天生的王。”
如果沒有姜九笙,她能想象,定會有個屬於時瑾的時代,那才是王的歸屬。
這世上,她蘇伏,只願意臣服於他一人。
月上西樓夜已深。
床頭,亮了一盞昏暗的暖燈,睡夢裡的人,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忽然睜開了眼。
“時瑾?”
她有點懵,像在做夢,伸手,想揉揉眼睛,然後手被抓住了,微涼微涼的,藉著燈光,她低頭就能看見白皙的手指,修長又漂亮,每一節骨節都恰到好處的精緻。
是時瑾的手。
他俯身,抱住她:“嗯,是我,我回來了。”
姜九笙笑,瞬間睡意全部消散了:“你怎麼回來了?”
他親吻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