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敬吃驚地瞪大了眼,說出氣話道:“不接就算了……”趁他不注意上前去摘下他手上的破爛手繩,“等你拍完了就還給你。”
“唐思,OK了,請站到這邊,馬上切鏡頭。”
想要將定情信物奪回來的唐思,只能暫時收攏心思去拍攝。整個過程中,他表現很差。因為他不斷地在心裡面糾結地想,他是不是個死心眼,既然他都已經為田心執拗到這種程度了,大好的竄紅機會擺在他面前,大筆的錢財放在他面前,為了避免自己危及到田心目前在亞洲模特圈的地位,他甘願全部放棄。
人的一顆心可以拿出來分給除開自己之外的人嗎?唐思不曉得。但是如果可以,唐思一定願意將它拿來分給自己從十七歲時就愛上的男人。
結束拍攝後,唐思找衛敬要回了那根腕繩,那是田心買的,說什麼是從廟裡的月老頭上摘下的,能綁住有情人。那是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田心做的傻事。為了一根紅色的麻繩子,就花了幾千多塊,搞得不能按時交納模特班的住宿費。唐思覺得他好白痴。只不過是日本那邊傳來的土著飾物罷了。都是很久前發生的事了,唐思還一直記得。
因為隨時光過去,這根繩子就真的將他們綁在了一起。
是夜,唐思一個人坐地鐵回倫敦市區的酒店。因為後來又跟衛敬吵了起來,他還是不肯接KL的廣告,即使那根本不是在搶田心簽下的那份代言,完全是另外一條成衣經銷線路,他也不願意。此刻,唐思就是真的很在意自己是不是變成了田心的競爭對手,搶走了田心的人氣。他的心亂如一團麻,他想打電話給田心,告訴田心他沒有在跟田心搶,或者告訴田心他想跟田心在一起,可是蘇玫回來了,作為蘇家的養子,蘇家那邊他無論如何都擺不脫干係。
所以,他跟田心是分開得越來越遠了嗎?他痛苦地這樣問自己。
在地鐵站,走在陌生人群裡的唐思被人大聲叫住。“唐思?是你嗎?”
唐思回頭,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好傢伙,真的是你啊!”對方在唐思還摸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將他抱住了。那是以前與唐思一起在琪美工作的男模特兒,叫做濱崎光司。是個臺灣人與日本人生的混血兒,五官生得很漂亮。
“光司?”唐思不確定地問。
“你知道我是誰呀。還怕你認不出我來呢。先給根菸抽抽吧?”光司伸手向唐思討煙。
見光司頭髮長亂、胡亂裹件劣質人造皮草風衣,一身潦倒的樣子,唐思真的有些不敢承認是他。
“光司哥,你不是去日本發展了嗎?那時候社長看重你,送你去日本做時尚模特兒,還說有機會還可以拍大導演的電影。”在唐思剛進琪美的時候,已經上位的光司是很囂張的,經常欺負田心跟唐思這樣的新人後輩,動不動就給他們臉色看。
“發展什麼啊?”光司接過唐思的煙,點燃了叼在嘴角,鬱悶地說:“琪美那種黑店,專門騙人不說,還把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人不人,鬼不鬼?”唐思不能理解。
“公司高層告訴你們說,是送我去拍大片、賺大錢、享走紅的福了是吧?”
“不是嗎?”
“呸……”光司扯下煙罵:“他們是覺得我不好替他們賺錢了,就騙我去拍成人電影。拍了三年多,合約到期才放我走,搞得現在我已經根本不想再看見男人跟女人的裸體了。”光司雙眼發青的樣子的確很軟弱無力,一點都不像當初那樣飛揚跋扈。
“真的假的?”
“這事兒怎麼能騙人呢?這可是關乎我的名譽。琪美就是一間黑心模特公司。還好後來被田心給搞垮了,不然你也會落得跟我一樣。”光司說到這裡,無光的眼睛有些閃水色,像是要哭。“他們也告訴過你的吧,等把你捧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