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譜,水落石出之日不遠,那欲叛國之人,他有把握揪出定罪。
只是,那佔了他玉鐲不還的姑娘,又“該當何罪”?她可知自己招惹上的,是當今二皇子?
有了歡兒的畫像,趙襲已佈局好日後動作,命人依圖繼續追查,自己則往心頭掛念之人家中去。
金歡兒的容顏讓他念念不忘,她的身影不時浮現心頭,卻不知佳人對自己可有情意?
汴京城外,歡兒又來到她最愛的那片竹林,獨自騎馬散心。
昨日送走了那龍公子,心頭卻有些莫名的悵然,這人行徑囂張、態度猖狂,指著她的鐲子胡言亂語,一雙眼珠東瞟西瞅,她應該要憎厭,卻怎麼好像有塊石頭壓在心上,揮之不去。
“唉!連個名字都不知道,要罵也不知罵何人。”
歡兒直覺那“龍”姓是他胡縐的,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她瞭若指掌,哪家員外喜愛什麼樣的珍寶、誰家官爺又珍藏著什麼好東西,她腦袋記得可清楚,怎就沒聽過什麼龍承依的名號?
“故弄玄虛,浮華不實。”她在馬背上嗔著,面容卻泛起嬌色。
她越是想要將這人從心頭除去,越是想起他懾人的種種舉止。
他留給她的筆墨、為她寫的詩句,悄悄敲動著歡兒的心房,當日他解救自己的場景,她依然清晰記得。這人像是一陣風,將自己原本已沉澱的心緒又拂起。
“留下一堆東西,有何用?”
昨天她清點了這人留下的珍奇玩物,當真件件是寶,他到底是奢侈擺闊,不當
這些東西是一回事,還是真如他所說,留下這些東西沒什麼好可惜,只因記下了她的容貌?
歡兒晃了晃腦袋。“真煩人,為何會如此牽掛他?”她好想就此甩掉此人,從未有過的猶疑卻困擾著她,她想要像以往,三言兩語就打發掉那些欲親近之人,卻發覺這回似乎沒那麼簡單。
“唉!”她長長地嘆出一口氣,美眸往林梢瞧去。
竹影搖晃,好似她無法定下的心緒,她該如何是好?
點點光影灑落,歡兒眸光流轉,張開纖臂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
“就忘了吧!”
她對自己說著,目光卻落在腕上的玉鐲。她看著看著,才下眉梢之事,又上心頭,來來回回,弄得她心神不寧。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戴上這鐲後,歡兒深覺每每調息運氣之時,體內經脈日漸流暢,似有一股暖流從腕間流入,遍及全身,讓她神清氣爽,倍感舒暢。
一開始她想是自己多心,但時日一久,便覺這鐲子的確奧妙。
“當真是件寶。”她低聲念著。“休想要我還。”
歡兒瞧著玉鐲,卻不知竹林的另一頭,有人正悄悄地望著她。
趙襲站在遠處,看著美人戴著鐲子。
金歡兒面色紅潤,神采翩翩,精神奕奕,想是那玉鐲之氣已在她體內散發,玉鐲之光采,與佳人之清麗,相輔相成。
趙襲見歡兒騎著馬漫步林間,時而沉思,時而低語,不知為何事煩憂,又似為某事開懷,馬背上的她風姿綽約,亦柔亦剛,煞是迷人。
此鐲名為美人鐲,正有它潛藏的意義。
玉鐲乃千年古玉製成,蘊含天地精華之氣,需由玉潔冰清之女子佩戴,心境純良,思緒澄明,方能讓玉鐲散發亙古之氣。
趙襲瞧著歡兒,見她雙瞳皓亮,烏絲如瀑,肌猶勝雪,恰如此鐲之名,好一個美人。
不過佳人雖美,性子可刁鑽得很,趙襲揚眉,勾起淡笑。
“金姑娘,林間散步,好生愜意。”趙襲朗聲,嚇了金歡兒一跳。
“什麼人?”
“在下龍承依,特來向姑娘告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