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沙先生,您作為我女兒所謂的心理醫生,為什麼不先跟我這個監護人溝通?我女兒即便真的有病,也不應該自己去瞎找醫生,應該先告訴我,由我來幫助她才對。再者,你作為醫生,有任何問題不應該先通知孩子的父母嗎?”
沙凌微笑:“醫生是必須保護病人的隱私的,尤其是成年病人——”
沙凌話未完,黃女士打斷道:“成年?詩媞她才剛滿18歲沒多久,她還不具備獨立思考能力,還沒有什麼判斷力!她還需要家長的監護,說是說18歲成年,18歲也才剛剛成年而已,還幼稚得很,還只是小孩子,她一個人能幹得了什麼?她是第一次離開家,離開爸爸媽媽來這麼遠的地方上大學,我就是擔心她離開了我們的監管容易誤入歧途,結果果然!”
沙凌聞言一臉沉痛地說:“果然家門外就是歧途,孩子離開父母確實很危險。”
沙凌非但沒有反駁黃女士,還順著她的話說,瞬間令黃女士更有底氣,說話也更加鏗鏘有力了:“你看是吧!我是一個很有預見性的人,通常我想的事情都是會應驗的,我很有先見之明,所以我就一直擔心她過來這邊容易學壞,看吧!果然還是需要我跟在她身邊隨時引導她。沙先生您是心理學家?我也一直對心理學這塊很有興趣,你知道吧,我是一名教師,我在管理和教育學生方面很有一套,我也很能去疏導、開導別人。我甚至在想我以後退休了有時間了,我就去考一個心理諮詢師,我覺得我很擅長這個方面。”
所有人:“……”
黃女士沒留意到別人微妙的神情,還在侃侃而談,自誇了一通後又把女兒拖出來拉踩:“我經常在想我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女兒來,完全沒遺傳我一星半點,她要是哪怕有我一點兒社交能力也好、成熟穩重的處事方式方法也好,我也能對她放心很多。我一直都很言傳身教……”
沙凌一直直視著黃女士的眼睛,神情溫和平靜地聽得認真,而這時候他突然從兜裡掏出手機按亮螢幕看了一眼,似乎只是看了下時間,就馬上將手機放下。
黃女士還在喋喋不休,幾分鐘後,沙凌又看了眼時間,微笑著順著黃女士的話頭插進一個問題:“請問您覺得詩媞對於您的言傳身教學到了多少呢?”
這一問問得黃女士卡了一下殼,隨後擺了擺手,滿臉失望地說:“我不是說了嗎,這孩子沒半點像我,我死教活教她都學不了什麼,她要是多聽我一些話,現在也不會這樣。唉……”
沙凌也“唉”地嘆了一聲氣:“都是這樣的,做自己簡單,學別人難啊。我從小很崇拜我母親,說話做事都想學我母親的,但我也和你女兒一樣,我很努力想學,就是學不來。我母親卻好幾次都告訴我,你就是你,做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不用什麼事都學著我,我雖然是你的媽媽,年紀比你大得多,世面也比你見得多,但不代表我就什麼都是對的,更不代表我的就是適合你的。孩子,你得有你自己的性格、有你自己的行為模式,因為只有你最懂你自己,也只有適合你的,才是最好的,你是獨一無二的個體。這就是我的母親,她給了我最大的自由發展的空間,她讓我相信自己。我如今所取得的成就,都要感謝我母親的開明和明事理。”
清歡等人聽得只想鼓掌,黃女士的臉頰則燒了起來。
黃女士不傻,如何聽不出這番話的弦外之音,但沙凌給足了她臉面,表現得足夠友好、更是十分尊重她,她心裡就算有氣也沒道理生。
黃女士笑得有幾分虛假的僵硬:“你可能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也不是讓她學我,也不用她學得和我一樣,就是希望我平常教導她什麼她好好聽進去、虛心接受就夠了。沙先生確實有一個很好的母親,但更重要的是本身你自己從小也很懂事、很爭氣、很聽媽媽的話是吧。咱們是同一代人,你知道的,咱們這代人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