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讓這些讀者看到能更有效地預示將來事件的第一本“黑暗塔”叢書。我希望自己實現了這一目標。如果你從來沒有造訪過羅蘭和他的朋友們探索的奇異世界,我希望你能喜歡那個世界帶給你的驚奇。我惟一的願望就是講述一個神奇的故事。如果你被“黑暗塔”的魔咒所吸引,哪怕只有一丁點兒,我也能欣慰地說我完成了我的任務。這一過程始於一九七〇年,到二〇〇三年基本上算是大功告成了。然而羅蘭會第一個向你指出這樣的時間跨度實在是不足掛齒。事實上,在尋求“黑暗塔”的征途中,時間根本是無關緊要的。
——2003年2月6日
……一石,一葉,一扇沒找到的門;一葉;一石;一扇門。所有被遺忘的臉龐。
赤裸著,我們孤獨地被放逐。在她黑暗的子宮裡,我們不知道母親的容顏;從她的肉體禁錮中出來,我們進入了地球這個無法描述,不能言傳的牢籠中。
我們中有誰理解他的兄弟?又有誰曾讀懂父親的心思?我們中有誰不是永遠地被囚禁著?又有誰不是終生孤寂,從頭到尾一個陌生人?
……哦,迷失了,和著風聲哀泣,魂靈,回來吧。
——托馬斯·沃爾夫《天使,望家鄉》
第一章 槍俠
1
黑衣人逃進了茫茫沙漠,槍俠也跟著進入了沙漠。
這片沙漠堪稱所有沙漠中的完美典型,巨大無比,延及天際,朝任何一個方向望去都無邊無際。沙漠白茫茫的,十分刺眼,沒有水源,沒有生氣,惟有隱約閃現的群山的霧靄,只見群山散佈在地平線上,那裡的鬼草讓人做迷夢、噩夢和死亡。偶爾出現的墓碑標記指明瞭道路,因為穿過厚厚鹼層的被覆蓋的路徑曾經是條公路,客運車和布卡(注:布卡,bucka,一種馬車。這是斯蒂芬·金的生造詞。斯蒂芬·金在“黑暗塔”生造了大量的詞彙表示他虛構世界裡的事物。有些生造詞的具體涵義令讀者琢磨不透,甚至成為不少“黑暗塔”迷熱烈討論的話題。在下文中這種情況還很多。)過去都走這條路。後來,世界滾滾向前。這個世界被騰空了。
槍俠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所有的知覺似乎都發生了變化,甚至整個世界都突然顯得十分渺小,幾乎就能看穿盡頭。在暈眩過去後,他覺得整個世界就像只慢慢往前爬的動物,而自己則在動物的毛皮上繼續行走。他耐心地走了幾英里,不緊不慢。一隻皮質水袋懸掛在腰間,像根腫脹的香腸。水袋幾乎還是滿的。他練楷覆功(注:楷覆功,khef,是書中古老的世界使用的語言,它表示許多層含義,包括水、生命力量等。它暗示了所有對存在有重要意義的事物。槍俠練楷覆功大概到了五級,到了七或八級的人能夠使意志脫離軀體,能夠冷靜超脫地旁觀自己軀體的需要。)已經多年,差不多已經達到了第五級。如果他是曼尼聖人的話,他就不會有一點口渴的感覺,那樣他就能冷靜超脫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脫水,只有當邏輯告訴他必須補水時,他才會將水灌進體內的裂縫和深處的空洞。然而,他既不屬於曼尼一族,也不是耶穌聖人的門徒,他認為自己沒有一處是神聖的。他只是個普通的朝聖者,換句話說,他惟一能確定的便是自己已經口渴難耐。即便如此,他仍能剋制自己喝水的慾望。這讓他隱隱地感到滿意。這是一片乾旱的土地,耐渴便是在這裡生存下去所必需的本領,對槍俠來說,他的適應能力是讓他延續生命的法寶。
水袋下面掛著的是他的兩把槍;槍的重量特別為他作了調整;槍俠的父親在身高和體重上都不及他,因此在把槍傳給兒子時特地在每把槍上加了塊金屬片。兩條掛槍的帶子在他的胯部交叉。他給手槍皮套上油時讓它們吃滿了油,就連這腓力斯的驕陽也難以把皮套曬裂。槍把是檀香木做的,黃色,木紋刻畫得十分精緻。他用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