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到程舟提問了,他用力拍了下婁牧之的肩膀,小聲對他說:「記住我在會議室跟你說過的話,冷靜才有希望。」
婁牧之喘著粗氣,看著被警察摁住腦袋,掙扎無效的易知秋,毫無感知的傷口竟然劇烈地痛起來。
程舟問他:「顧汪洋侵犯你,他做了什麼?」
旁聽席再一次傳來汙言穢語,只是這次人們學聰明瞭,聲音小了很多,不知道為什麼,易知秋覺得自己的聽覺異常敏銳。
「我原本以為男人上男人已經夠稀奇了,沒想到還是上他的人還是養父。」
「就是說嘛,林子大了,還真是什麼鳥都有。」
「男人和男人」有人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噁心死了。」
人群中有調笑聲:「這個年代看臉好不好,那男的長那麼好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裡變成懸浮詭異的羅生門,人們根本不在意真相,別人的傷口和悲劇在看客眼裡,只是一場不痛不癢的閒談。
咬住牙齒,口腔裡全是血腥味,婁牧之強迫自己冷靜,他回答:「他在我的牛奶裡下了安眠藥,我不知道,我那時候睡過去了。」
「你怎麼發現這件事的?」
「他讓我看錄影帶,」婁牧之狠狠吸了一口氣,每說一個字,指甲就往掌心掐得更深一點:「我親眼看見的」
「侵犯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十二歲。」他顫抖著聲音,尊嚴正在被無休止的問題凌辱:「那棟房子裡裝滿了監視器,在浴室,在客廳,好像每個角落都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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