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對我身在軍營,卻連戰鼓都聽不懂十分詫異,“將軍要點兵呀!估計過三四日大軍就要出發去打匈奴。”
我皺皺鼻子,揮了揮袖子就要走,李誠急急攔住我,“將軍命我教你騎馬。”
“我不學。”說著繞開他繼續走,李誠緊緊拽著我的胳膊,“你必須要學,你不學我就不能完成將軍交給我的任務。”
我翻了個白眼,“完不成又如何?關我何事?”
李誠急得鼻尖已經有了汗珠,“完不成將軍就會對我印象不好,我就不能儘快上陣去殺匈奴。”
我“哼”了一聲,欲甩開他走人,沒想到他手上力氣不小,我四成功力居然沒有逼開他。
李誠滿臉哀求著急,“你怎麼能不會騎馬呢?匈奴個個都很兇殘,你不會騎馬,如果有什麼意外你會很危險,你會拖累大家的。”
我心中一顫,剛要砸到他後脖子的手立即停下,如果真出了事,第一個拖累的人肯定是霍去病,“你年紀還小,不在家裡侍奉爹孃跑到軍營裡來幹什麼?”
李誠神色立變,眼中有些水汽,聲音卻是冷硬如刀鋒,“去年秋天,匈奴進雁門關挑釁生事,爹孃和姐姐都已經被匈奴殺死了。”
我沉默了會,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師傅,我們學騎馬去。不過記住不許對我不耐煩,不許嘲笑我,更不許罵我笨,否則拳頭伺候。”
李誠一面揉眼睛,一面笑著用力點頭。
從早晨練習到天色全黑,除了中午吃東西時稍微休息了會,我一直重複著翻身上馬、摔下,再翻上、再摔下……
李誠剛開始還頻頻誇讚:“金大哥,你人長得斯文清秀,性子卻夠硬朗。”
漸漸地,李誠看我的眼神從讚賞變成崇敬,從崇敬變成震驚,從震驚變成畏懼,到後來是帶著哭腔求我別再騎了。
我一瘸一拐地走進屋子,霍去病正在燈下研究羊皮地圖,看到我的狼狽樣子,眉頭皺了皺,望向李誠。
李誠哭喪著臉,用看瘋子的眼神瞅了我一眼,向霍去病細細彙報我的學馬進度。霍去病聽完後,嘴邊緩緩帶出一絲笑,吩咐李誠去命人準備沐浴用具。
李誠一出屋子,我立即挪到榻旁躺到,全身骨頭真是被摔散架了,剛才身子軟得只想往地上滑。
霍去病坐到我身旁,碰了碰我臉上的淤青,“疼嗎?”
我閉著眼睛,冷哼道:“你摔個幾十跤不就知道了!”
“轉身趴著。”
“幹嗎?”
“剛開始學馬,腰背都很容易酸,我幫你捶一捶。”
我想了想,翻身面朝下趴好,“你輕點,我左肩膀摔得有些疼。”
他一面輕輕敲著我的背,一面道:“學馬要慢慢來,你這麼著急幹嗎?看你這架勢好像一天之內就要自如地策馬飛奔。”我哼哼道:“誰早上和我說要儘快學會的?”
“我覺得你不會盡心才那麼說。”
我“哼”了一聲,沒有答話。他道:“明日清晨大軍出發。”
我吃驚地撐起身子,扭頭看著他,“明天早上就走?我才剛能快跑,還不會及時轉彎和停,而且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摔下去。不過……不過勉強也能成,回頭我用帶子把自個綁在馬上,看它還能不能把我摔下去。”
霍去病笑道:“發什麼瘋?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學騎馬。剛學了一天,你就敢說自己能策馬快跑?不過是仗著自己武功高超,反正摔不死,豁出去地讓馬亂跑而已,若真讓你隨大隊而行,非把整個隊伍衝散了不可。你不用隨我去,在營地裡慢慢學。”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又趴回榻上,“你不怕我逃跑了?”
他還未回答,屋外有兵士回稟道:“將軍,沐浴用具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