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冰:“……韓老爺子也向我擔保,他有辦法將復生最後扣在手裡的這點兵,在最要緊的關頭調開!復生若去,我等大事成矣!道希,你看著吧,大變之日,我等操權之時,就在這三兩日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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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慶標當初是直隸香教挑兵過程當中最為風光的團體,那麼現在,這延慶標也是被監視得最為嚴密的一群了。
入營不過十來天,香教變亂就起來了。他們營地四下,頓時就駐上了譚嗣同的嫡系。洋槍火炮,都指著他們。其他香教子弟,基本就是分編在新軍各營裡頭,除了把最桀驁不遜的,才從大師兄變成軍官的,挑出來集中找某處營房看守。其他的還可以本營監視使用。
哪裡像延慶標,才入住的營房,就變成了一座大監獄彷彿!
食米用柴,都是一天一領,將將夠大家夥兒吃個八成飽。等閒不得出營房一步。刀槍環逼,氣氛緊迫到了極點。
還好延慶標是以楚萬里帶來的禁衛軍官兵為骨幹,小葛莊少林會那些義氣漢子為輔佐,子弟當中多有集中到延慶的禁衛軍官兵的北地親眷。在這個情況下,也仍然沒有上下解體。
葛起泰和他那幫才帶上兵的弟兄,還是整天饒有興致的向禁衛軍北來之人討教,照樣在監視當中出操訓練。原因很簡單,他們是徐大帥的人!現在整個天下,誰還大得過徐一凡?
底下鎮定無比可是領頭三人,卻各有各的表現。
明面上領頭的自然是劉大子劉如虎,陷入這個牢籠也似的局勢。原來一點興頭,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去,整天就縮在自己的那間屋子裡頭是燒香磕頭,就是給自己算卦。算來算去總是不妙,似乎這道血光之災怎麼也躲不過去。於是就加倍的失魂落魄。
而袁世凱卻是如一頭困獸一般,他費勁心思,連踢帶打,在北地這麼險惡的局面當中生生營造出一股勢力出來為的就是在將來的大變局當中有所作為。可是帶著這一千五百徒手兵,藏著的長槍短槍不過幾十把,又在被嚴密監視當中,他的一番苦心,眼看就要化為流水!他每天就在營房四處走來走去著四下環逼的譚嗣同嫡系軍隊的卡子,彷彿隨時都能爆發出來!
楚萬里卻又是另外一個樣子,照理說他是最能隨遇而安的人,這種老天給的偷懶機會,他向來是絕不放過。可是他這幾天,卻始終關在自己屋子裡頭,一份份的起草電文透過盛宣懷秘密買通的渠道送出去,天知道他怎麼有這麼多的事情要用來請示!當初遼南對日作戰,他獨擔方面,就敢擅自改變徐一凡的方略,將遼陽主力向南壓迫後取得大捷。但是現在,他卻一份接一份的電報朝江寧在發!
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那個隨和好脾氣,什麼事情都敢亂開玩笑的楚萬里也不見了。偶爾出來是負手在營房操場上踟躕而行,臉上再不見了輕鬆的笑容。只有眉宇間抹不掉的沉重。往常再艱難的局面萬里都能以最輕鬆的態度應對,也總能想出辦法。現在別人向他請示,現在被監視著,應該做點什麼,楚萬里卻總是呆呆出神不予回答,到了最後,也只是一聲苦笑。
整個延慶標從上到下,就處在這麼古怪的局面和氣氛當中,大家都有些忐忑不安。也都在猜測,大帥絕不會平白無故的將他們放到這裡來,大帥在江寧,到底再安排些什麼,好讓他們能發揮作用?
楚萬里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一份份請示電報發上去,這輩子他都沒有親筆寫過這麼多電文。每個夜裡,透過秘密渠道送來的答覆總是一樣:“迅速探查京城虛實,香教情。香教何時進京,更須探明!你部之要務,莫過與此。其餘鎮靜待之可也,大帥坐鎮江寧,自有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