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水已經涼了,看著寧蔓的衣服還掛在屏風上,她一把將寧蔓從水裡撈出,阿蕭抱著寧蔓的頭哭道,“小姐,小姐您不要嚇唬阿蕭。”
寧蔓依舊睜著大眼,她雙手發顫回抱住阿蕭,“你說……爹爹真的走了嗎?”
阿蕭的手覆上寧蔓後背縱橫交錯的傷痕,哭聲更大,“為何他們要如此欺負小姐欺負寧家,阿蕭要去殺了他們。”
阿蕭欲走卻被寧蔓一手拉住,她步出水桶緩緩穿上衣服,卻是沒有流出半滴眼淚,她的臉色蒼白,嘴唇亦是蒼白無比,她道,“阿蕭,你不要衝動,靖家對寧家所做的一切,我都會悉數向他們討回來。”
寧蔓坐在圓凳之上,身子微微還在顫抖著,眼眶發紅,卻是緊咬薄唇不然淚水流出。
“小姐,我們逃走吧,不要再進宮了,他們如狼似虎,小姐如何鬥得過他們?”
寧蔓搖頭,“我不會逃走,阿蕭,要逃走的是你和孃親。”
阿蕭愣在當場,“小姐你說什麼?阿蕭哪兒也不去,只要小姐在皇宮一日,阿蕭便會在寧府一日。”
寧蔓理了理衣裳,“阿蕭,連夜召集所有寧府的家丁丫鬟在正廳集合,我有話想對他們說。”
寧蔓出了自己的閨房,往寧夫人住的閣樓而去,她一步一步走得小心謹慎,木質的樓梯發出咯吱的聲音。
一盞青燈下,寧夫人枯坐在窗前,眼睛卻始終盯著寧府大門的方向。
寧蔓輕喚了一聲,“娘。”
寧夫人回頭,對著寧蔓痴痴一笑,“你是誰?為何叫我娘?”
寧蔓抱住寧夫人的頭,“娘,我是阿蔓呀!”
寧夫人繼續看著窗外,“阿蔓是誰?我不認識阿蔓。”
寧蔓仰著頭,儘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她也快不認識阿蔓是誰了,“娘,您在看什麼?”
寧夫人一臉愁容,“他說桃花盛開的時候,便會來接我離開,今年的桃花終於開了,可是我等到桃花謝了,他也沒來。”,寧夫人仰頭看著寧蔓,“姑娘,你說他為何還不來?”
寧蔓強忍住眼中的淚,她的聲音哽咽,“或許是有事耽擱了。”
“總是有很多事情耽擱他,可是都怎麼久了,再等下去,我就老了,我若老了,他還會認識我嗎?”
“娘,他不來找你,你便去找他。”
寧夫人眼裡閃著光,“真的嗎?你知道他在哪裡?”
寧蔓點頭,“若是娘將他的名字告訴阿蔓,阿蔓便知道他在那裡。”
寧夫人站了起來,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他的名字我忘了,但是我記著叫他阿鎮。”
寧蔓猛然一顫,果然如她所料,孃親等的良人,便是爹爹,可如今爹爹或許再也不能來接她了。
“是的,阿蔓知道他在哪裡,今晚娘親就和阿蕭一塊過去。”
寧夫人狠狠點頭,“好,今晚就走。”
寧夫人收拾了幾件衣服,和寧蔓一起下了閣樓,寧蔓攙扶著寧夫人,兩人來到大廳。
她轉眼看著面前一百多人,聲音沉穩程度已經早已超過她的年紀。
“我寧蔓很感謝各位多年來對寧府的忠心,只是現在爹爹已經去了,寧府就此沒落,若是大家再守著寧府這個空殼,必定會成為別人刀俎上的魚肉。等會兒管家會取來庫房裡面的銀子給各位分了,但是希望各位不要動寧府的擺設。”
家丁丫鬟全部面面相覷,阿蕭早已經紅了眼,她握住寧蔓的手,“小姐,寧府散了,你以後在後宮之中可如何是好?”
寧蔓緊了緊阿蕭的手,她的眼中無喜無怒,“照顧好孃親。”
寧夫人看著寧府上下到處掛了白綾,她湊到寧蔓耳邊問道,“這家人死人了嗎?”
寧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