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了一顫,各位下人聽見寧夫人如此說,皆是以手拂面低聲哭泣著。
管家跪下,哭喊道,“小姐,老爺對我們有恩,如今萬不能因為老爺去了就拋棄寧家。”
又一僕人跪下,“是呀,若是我們如此做了,以後還有何顏面去見老爺。”
僕人門各自跪下,哭聲一片。
寧蔓的指甲扣入自己的肉裡,她正了正聲道,“若是爹爹在此,也是會為了各位的將來打算,你們一生為了寧府付出,此番拿了錢財便各自尋找自己的新生活。爹爹一生政敵良多,你們若留在府裡必定會引來禍患,都走吧!”
“小姐,寧府是老爺一生的心血,您萬不能將它如此遣散。”
“小姐還在,夫人還在,寧府還有希望。”
“小姐,我們誓死追隨小姐。”
寧蔓閉了眼,她沉聲道,“你們當真要我跪下來求你們,你們才肯離開嗎?”
說罷,偌大的大廳裡面,鴉雀無聲。
寧蔓睜眼,將目光移到阿蕭身上,阿蕭眉頭緊皺,亦是明白寧蔓的意思,她扶著寧夫人,對著寧蔓說道。
“小姐,我會像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好夫人,若是有一天小姐的位置穩了,阿蕭便會帶著夫人回到逸城。”
寧蔓點頭,“走吧!”
寧夫人在阿蕭的攙扶下,慢慢走著,突然,寧夫人轉身,塞給寧蔓一包糖棗,“這是糖棗,很甜的,若是不開心的時候吃上一顆,心情便好了。”
寧蔓低頭看著手裡的糖棗,眼裡的淚花閃爍,終是沒讓自己的淚流出。
僕人們見寧夫人都走了,也陸陸續續領了錢離開。寧蔓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寧府,她的心就宛如這座空宅子一般,空空如也。
她道,“不要出來,我不想看見你。”
她面前的樹葉顫了顫,他道,“你是何時發現了我?”
她搖搖頭,“只是覺得你會來看我這落魄的模樣,爹爹已經死了,他手裡的兵權也到了你的手裡,現在寧府於你已經沒有半分利用價值,笑話看完以後就走,不要擾了爹爹休息。”
墨晟熠全身一顫,“我沒有想到老師會……”
寧蔓起身,“爹爹去了,有著最大利處的人是你,你認為我殺了你的母后,所以你便使計害死了我的爹爹。不要以為這般我們就扯平了,你利用完我便利用我爹爹,我們之間的仇恨不死不休。”
墨晟熠從樹上跳下,震落了些許樹葉,他的臉隱在陰影裡,看不出神情。他走到寧鎮國的靈堂前,對著寧鎮國的靈位跪下。
寧蔓全身發抖,終是忍無可忍,這段日子的委屈與痛苦全然爆發了出來,她吼道,“你總是這樣,利用完人以後再來裝好人。墨晟熠,滾,你給我滾。”
“阿蔓,你都想起來了嗎?”
“我只想起了你利用我的冰山一角,便恨不得食你之肉,飲你之血。”
他將頭狠狠磕在地上,身子微顫。
寧蔓繼續吼道,“你不要待在寧府,滾……”
寧蔓扯著他的衣服,由於用力過猛,兩人滾在地上,他將他的唇湊近她。她的眼裡全是厭惡,她狠狠地撇過頭咬在他的肩頭,她用了最大的力,真如她所言,恨不得食你之肉,飲你之血。
他的聲音中帶著隱忍與乞求,“阿蔓,我是來帶你離開的。”
她的嘴裡有著一個血腥味,她鬆了口,“墨晟熠,我不會跟你離開,我要進宮。”
他的身子微微一顫,“阿蔓,我那時候並不知道你……”
她狠狠推開他,憤然起身,她朝著西門跑去。遠遠地,她看見西門外燈火通明,墨如淵拿著火摺子點著燈籠,她看見那一襲墨衣,終是流出兩行清淚。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