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停下,他們全部都將陷入危險中,三人皆不會武功,不但幫不了吳妄,還會妨礙他逃脫。
墨琅琊捶打著寧蔓,“寧姐姐,皇帝哥哥最聽你的話,你讓他停下,我們和吳妄哥哥一起走。”
寧蔓的手顫抖著,他們都想停下來,可是卻不能停下來。
墨如淵緊拉韁繩,馬兒一下子停了下來,他看著前方濃霧籠罩,他道,“阿蔓,你帶著琅琊下車,進林子裡面躲著。”
她自是明白他想做什麼,寧蔓搖了搖頭,“不,阿蔓與如淵同在。”
“沒有時間了,你帶著琅琊趕快走。”
她咬著紅唇,終是放開了墨琅琊,小聲道,“琅琊,你下馬車以後就躲在林子裡面,吳妄哥哥打退了壞人便會來找你。”
墨琅琊擦了擦眼淚,眨巴大眼睛看著寧蔓,“真的?”
寧蔓點頭,她輕聲道,“當然是真的,快去吧,否則你的吳妄哥哥就找不到你了。”
寧蔓將墨琅琊放下馬車,自己卻奪過墨如淵手裡的鞭子狠狠抽在馬屁上面,馬車猛烈顛簸了一下,她差點摔倒,卻是被他抱住。
他深眸如海,“為何留下來?他們的目標是我。”
寧蔓搖頭,“阿蔓說過,阿蔓與如淵同在。”
嗖的一聲,一隻羽箭擦著寧蔓的臉插入馬車上,墨如淵墨眸一凝,已經明白吳妄沒能阻擋住他們,而吳妄……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馬兒似乎已經有些力竭,速度越發地慢,寧蔓轉身拔下馬車上的羽箭,狠狠插在馬匹身上,馬兒嘶叫一聲,發了狂一般向前奔去。
墨如淵抱著寧蔓,他們看不清前方的路,也不能回頭。
她緩緩道,“如淵,若是這次我們能活下來,就讓阿蔓做你真正的婉容。”
他的手顫了顫,她現在已然這般做了,也就是說若是他不在了,她必定不會獨活,可是這場“戰爭”,力量相差太過懸殊,若是要贏,他有五分把握,若是要贏並且活著,他只有一層把握。
墨如淵看著無盡的霧色,他也想讓她成為他真正的寵妃,可是他卻更想在他死後,她能活著。
她帶著乞求的目光看著他,他卻眼神一凝,急急緊拉韁繩已然無用,馬兒已經發瘋,寧蔓也是注意到不妥,當她回過頭,卻已是看見斷崖下的白霧皚皚。
一群黑衣人急速趕到,他們看著斷崖上面的痕跡,一人道,“回去稟報殿下,大墨皇帝與妖女已經墜崖身亡。”
“是。”
是夜,斷崖上面火把點點,宛如天上的星辰,胥笙一身紅衣,面容清冷地盯著腳下的斷崖,她未死之前想著她的一百種最痛苦的死法,可是她真的死了的時候,他的心卻很空蕩。
一年前,他以為他已經死了,可是當他醒來之時,卻看見了被挑斷一根腳筋的老蘇,山河已毀,國已破。他身著便衣,親眼看到父皇母后已經眾多兄弟姐妹被斬首示眾,親眼看著他們的屍首被懸掛在城牆之上鞭屍三日,親眼看著他們的屍首被鳥雀啄食。他忍著,極度隱忍著,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他們對他所做的一切,他一定要加倍還在他們身上。
胥笙冷聲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下去找。”
黑衣人齊聲道,“是。”
他們將螢火蟲裝入袋子掛在腰間,順著藤蔓向下爬去,黑暗的光映在胥笙的臉上,他站在斷崖之上負手站著,居高臨下,宛如死神。
墨如淵一手死死拉住藤蔓,一手抱著寧蔓,汗水溼了他的墨髮,他手臂上的青筋暴氣,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他本就不會武功,可是此時被掛在懸崖半腰上已經近乎一個時辰,就算一個內力深厚的人怕早已經精疲力竭了。
她道,“如淵,放下我。”
他墨眸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