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悲傷不能自已,仍禁不住牙關磕磕作響。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從他的眼角滾落。
同門了幾百年,就算是一顆石頭,也能焐熱了,何況是人?
“哈……哈……我不是……廢物……”
陡然,錢百萬的手一垂,雙眼竟是闔了上去。
風,呼呼的吹,莊豐源只感覺很冷,很冷……
翌日,巫郡之北,群峰之中。
“師姐,這次來巫郡,不會只是為了耍吧?”倦天涯問道。
“當然不是。”紅璇翎應道。
兩人走在荊棘叢生的山道之上,格外的小心。
陡然,一隻灰色的布穀鳥降落在紅璇翎肩頭。
倦天涯記得,這是天門宗的靈鳥。
六年以前,在天南鎮,紅璇翎就用這玩意和宗門通訊。
那“布穀鳥”頭部飛出一縷青光,便顯現了它原本的模樣——木鳥。
那縷青光紅璇翎眉心後,只見她眉頭緊蹙,雙眸閃過一絲憂傷,隨後則是被憤怒替代。
一股不祥自倦天涯心中湧起,他登時感覺事情不妙,問道:“紅師姐,發生了什麼?”
“莊師弟傳訊,說錢師弟死了,就在昨夜。”
倦天涯內心一慟,一時間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和錢百萬,交情並不算特別深。
他拜入大觀峰,不過六年。
況且又在外遊歷了五年,這六年時間裡和錢百萬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但在六年前,他曾和自己這個三師兄一起製作過頗黎。
錢百萬這人,除了好賭,好像也並無其他的毛病。
對於他的逝世,倦天涯還是感到一絲悲傷。
倦天涯問道:“難道是武家之人做的?”
“莊師弟說,很大可能。只是現在死無對證,武家人也斷然不會承認。”
紅璇翎淡淡說著,雙眸卻是閃過一絲狠厲。
“天門宗的天驕蒞臨我神獸宗的渝州城,也不和我打一聲招呼,傳出去豈不是要被外人說我穆非天待客傲慢。”
就在此時,一道冰冷的男音傳來。
紅璇翎和倦天涯循著聲音望去,赫見一隊人馬,騎著各種奇異的妖獸。
尤以為首那人的坐騎,最為威風——竟是一頭白色老虎。
那人雙眸狹長,與倦天涯雙眸的狹長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這人的狹長,就是純粹的狹長,顯得有些狹窄。
那雙眸,帶著一股陰森。
此人就是神獸宗的天驕——穆非天。
穆非天的兩邊,站了許多人,想來都是神獸宗的弟子。
其中尤以一個漢子最為顯眼。
那人身長七尺,兩腮長滿了濃黑濃黑的髯須,身上肌肉虯結。
正是那日在小鎮碰到為難巫覡的男子。
這人就是神獸宗的樊建昌。
“穆師兄,那日就是這婆娘包庇那些搞淫祀的巫覡。”樊建昌道。
穆非天狹長的雙眸兀自對著樊建昌一晲,後者只感覺一股陰森幽寒之意自脊椎升起,登時閉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