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個關係,”劉清田在電話裡微笑:“是因為你忘了我本人是皇甫華章的律師,這件案子與皇甫華章有內在的利益衝突,我就不方便再替喬治辯護。”
湯燕衣一想也是,心下很是遺憾。
她原本打給劉清田,看中的也正是劉清田是皇甫華章的律師這一點,她希望能從中得到有關皇甫華章的更多線索。
湯燕衣忍不住問了一句:“劉叔叔,假設有一天皇甫華章跟我們湯家也發生了利益衝突,您是還會繼續為皇甫華章辯護,還是會走回我們湯家身邊?”
劉清田也有些意外,卻依舊保持著微笑:“小衣,你怎麼做這樣的假設?”
“劉叔叔您別管我為什麼做這樣的假設,您就說說吧。”
劉清田挑了挑眉:“我是律師,你三叔也是律師。從成為律師的那一天起,我們心中就有了我們這一行所要遵從的法則。所以這樣的問題也許小衣你會問,可是你三叔,甚至你祖父,都絕不會問起。”
劉清田結束通話了電話,最後的尾音裡讓湯燕衣聽出一點的不快。
她想了想,還是打給湯燕卿拿主意。
湯燕卿在電話裡彷彿對這一切都不意外,聲息清淡,隔著電話彷彿都能想象到他薄薄的紅唇勾起唇角的模樣。
永遠的睥睨對手。
“劉叔叔說的沒錯,他就算現在答應了你,可是到時候庭上瞬息萬變,一旦發生喬治的利益與皇甫華章衝突的情形,他到時候再撤下來,也許對咱們的影響更大。與其到時候那樣,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接手。”
湯燕衣心下有些急,“那我該找誰?或者說我不該接喬治這個爛攤子,不該替他找律師?”
“為什麼不呢,你應該這樣做,而且做得很好。”他的話裡點點撇去了笑謔,認真下來:“你的策略沒有錯,喬治是一張好牌,爭取跟他合作是對的。但是你們兩個從前的合作是鬆散的,彼此都沒有實在的利害關係,而且事實上是你被他所牽制,從他那裡很難按著你的意圖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可是現在不同了,他現在需要依靠你。你為他找律師,將他的利益緊緊扣在自己手裡,便不怕他再不肯與你說實話。小衣,現在情勢開始對你有利,好好把握。”
這是湯燕卿在誇獎她,湯燕衣心下一熱,已是忍不住喜上眉梢。
“小哥,既然劉叔叔不方便,你看我再找哪位律師妥帖些?”
湯燕卿輕輕一笑:“我爸開的可不是‘湯明羿律師事務所’,他經營的是‘湯程劉律師事務所’。”
湯燕衣也是聰慧,隨即便聽懂了:“對啊,三叔不方便,劉叔叔也不方便的話,還有程伯伯啊!”
湯程劉律師事務所,三位冠名合夥人,湯明羿和劉清田之外,另外那位是程向東。
“小哥我明白了,我現在就給程伯伯打電話!”
。
向遠提著公事包,面無表情走進家門,面無表情地換鞋上樓。
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子,這麼遠遠看過去,竟像是一道印在樓梯上的青煙。
越發地沒有了溫度。
向景盛站在二樓平臺上,也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揚聲叫:“向遠,過來一下。”
父子兩人進了書房,向景盛盯著向遠:“這麼晚了,又忙什麼去了?”
“有case。”向遠神態淡漠。
向景盛書桌上壓著報紙,上頭有關於喬治案件的報道。他儘量平靜地問:“你所說的case,跟喬治的案子沒有關係吧?”
向遠垂眸望過來:“爸爸現在都要過問我律所的具體經營了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向景盛
也是皺眉:“只是喬治這個案子,我擔心是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