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洛泱還是佩服李奏這個法子的。
若是向神策軍,也就是禁軍推廣打麻將,必然會加快禁軍崩壞的程序,那麼聖上就能早日對把持禁軍的宦官下手,禁軍也就能夠早日重整。
或許,五十年後就不會出現,在僖宗朝,黃巢軍兵臨灞上,十萬神策軍瞬間潰敗瓦解的景象。
十萬禁軍齊解甲,竟無一人是兒郎!東都城頭拱手破,西京屠盡夢成殤。
割瘡剜肉,就是讓它徹底爛掉,才好動手。
洛泱很快畫了一張圖,上面是麻將的外形、圖案,還有所需張數等等。
“你們先用竹子,或者牛骨把麻雀牌做出來,我這兩天慢慢把規則寫給你們,等你們學了遊戲規則,我再教你們打。”
等阿兄們送李奏出去,元橋若有所思落在後面,他突然拉住洛泱的胳膊道:
“不管你從哪裡知道這些東西,又或者你的身體裡住進了另外一個人,你都是我妹妹洛泱。
今後再有人問你,你怎麼知道這些東西?你就說,全都是五兄告訴你的。五兄是男人,可以保護自己,還可以保護你。你不一樣,你還是個小娘子,有時應付不了……”
“五兄……”
元橋的話,讓她既吃驚又感動,“身體裡住進另一個人”,這似乎是最接近真相的解釋。
這一刻,洛泱覺得五兄是懂自己的,彷彿穿越到這個離家千年的世界,突然就有了真正的親人朋友。她不由自主的給了元橋一個擁抱,他愣住了,整個人連同表情都僵在那裡。
他們兄妹在裡,家雖然不至於碰都不能碰,但這樣的擁抱,還是第一次。幾息之間,元橋的表情終於柔和下來,將手輕輕落在妹妹的肩上:
“你幾歲了?還這樣撒嬌。”
“謝謝你,五兄。”
“自家阿兄,有什麼好謝的?要謝,你就把那個扇墜重新給我打個絡子。”
“好!”
洛泱一邊艱難的寫繁體字,一邊給阿慕針灸,得空了還要跟荷花學打絡子,生活簡直不要太充實。
李奏收到洛泱寫的小冊子那天,憋了兩天的疑問釋然了:
一個字恨不得寫成雞蛋那麼大,還有兩個字掉了筆劃。那麼醜的字,絕不會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寫得出來的。
他鋪開紙硯,對著洛泱的冊子,重新抄了一遍。等他終於把那本讓他頭大的小冊子合上,已經對麻雀牌的打法規則,瞭然於胸。
他將洛泱的小冊子隨手插進書架,眼不見為淨:
都說字如其人,我這也算是為你遮醜了。對外斷然不能說這都是出自你一個小女子之手,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竹子的麻雀牌很快就做好了,牛骨難刻,還要些時間。
看了成品之後,李奏又訂了白玉和象牙兩款,都是他自己提供的材料。
將來,這都是要往王守澄跟前送的。身殘志堅的閹黨,愛的就是樣樣都要高人一等。
“阿冽。”
“公子,阿冽又坐樹上偷懶去了,要不要叫他回來?”
柳青探頭進來,他倒是很想上樹去看看,只是爬樹的功夫不夠。又見李奏在屋裡抄抄寫寫,自己就在門口悠哉悠哉曬太陽。
“這小子……不用叫他了,沒什麼急事。你把我推到廊下吧,我也曬會太陽。”
柳青進來推輪椅,又假意隨口問道:
“阿凜怎麼去了恁多時日?這都好幾天了,也沒見他回來。”
“你知道,現在大唐最大的口馬行在長安西市吧?我讓他到長安去了。買進府裡的人,要挑好的。買回來些吃閒飯的,三天兩頭要往家去的,或是心眼壞,欺負我是瘸子的,那我找誰哭去?”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