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識擊發。”理論課結束後,我們人手一把槍趴在操場上練習瞄準,只有瞄的準才能打得準,戰場上最先颳得總是那些存在僥倖心理的傢伙。
在我們前面一百米外豎著幾十個胸靶,每個人前面有一個小鐵架,鐵架上有一沙袋,把槍擱在上面。一開始我們以為這趴著多舒服,但時間一長,才逐漸明白班長為什麼說有我們受的還在後面,過來人就不一樣。
下午陽光強烈,曬的操場上似乎有嫋嫋的青煙升起,趴在草地上就跟韓國鐵板燒上的魷魚一樣,蒸的肚皮發燙,而且這一趴就是三個小時,腰都趴麻痺了,都不知道疼了,純粹是他媽活受罪。人被整急了,就會想點辦法,因此我們總會趁隊幹部不注意的時候偷懶,他們巡視過來時,就立即把槍抓得緊緊的,瞪大了眼睛一幅很專心的樣子,等他們以走開,馬上翻過來睡覺,抓緊時間補充體能,我們堅信會休息的人才會訓練,在這地方,學會休息比什麼都重要。我們班是趴在一起,一般都由當天的小值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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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多的時候,操場邊突然出現了不一樣的風景,一個漂亮的姑娘,估計是哪個幹部的女朋友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
“啊,母性,偉大的母性氣息。”
我聽見鄭明既痛苦又興奮的呻吟了一聲,剎那間,趴在操場上的幾乎所有的新生的腦袋都隨著那姑娘那雙白得耀眼的腿的移動而移動,陳昌全班長罵道,狗日的,這都不用教了,忒整齊。
漂亮姑娘的身影消失了,所有人的心裡都很失落,休息的哨聲也響起了。
“鄭明,你咋不爬起來?”我歪過頭問鄭明。
“老大,你別說我,你怎麼不起來。”
“你先起來。”
“我不敢,我怕別人看見我下面的坑。”
“我也一樣。”
哈哈。
笑過後,我和鄭明互相攙扶著站起來,每個人下面都挺個小帳篷,太丟人了。
站起來,抓緊時間把腰活動一下,鄭明過去拿水了,我則又坐了下來。
坐在漫天的陽光中,懷裡抱著槍,這是戰士的生命,我用心感受它,他好像是活的,有靈魂,在呼吸,顫動著纖細的毛孔,當我的臉貼近他時,有種異樣的感覺。我想起在《全金屬外殼》裡,海軍陸戰隊給他們的槍取女孩名,每晚抱著睡覺,因為這是他們唯一可獲性器官:我得步槍,我的器官。作戰之用,享樂之用。每晚睡覺前都要抱著槍祈禱:這是我得步槍,上有很多類似步槍但這是我的。我的步槍是我最好朋友,這是我的生命,我須支配步槍,像我支配生命般。沒有我,我步槍屬廢物;沒有步槍,我也屬廢物。我必須射擊準確,我射擊須優勝敵人,他企圖殺我,我一定要在敵人射擊我前,我射擊他。在上帝前,我立誓這信條,我和我步槍是我國的防禦者,我們是敵人的征服者,我們是我生命救星,直到沒敵人和平實現為止。阿門。
坐了沒多大會,班長喊我們過去坐在一起休息,要不這倒一個那歪一個,顯得太鬆散了。
看起來我們快接近軍人的要求了,“嚴肅,緊張,認真,活潑。”訓練的時候很緊張,休息的時候格外的活潑,說說笑笑,不過大都是抱怨,班長也不管,樂呵呵的聽著,都是這麼過來的嘛。其中就數我們班的寶貝鄭明罵得最兇,然而今天算他點背,教導員不知為什麼轉過來了,而其他人都沒有及時發現,等鄭明已經把抱怨升級到一個新境界時,教導員已經來到鄭明的身後,揹著雙手面無表情的瞪著鄭明,我們想提醒鄭明也來不及了,只能衝他打眼色,但這###竟以為我們聽得如痴如醉,就更激昂了:“軍校,反正我認為很多地方都落伍了,像這樣怎麼能趕上時代……”
按照這個邏輯,不知從他的狗嘴裡能吐出什麼反革命言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