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來喜搖頭道:
“東西好端端在著,豹哥跌在瓦面上是偏僕下去的,要是換成仰跌,就包管將寶物壓碎,裡外一場空了,我特為告訴你一聲,好叫你放心。”
繆千祥面頰的肌肉抽搐著,極為難過的道:
“翠玉龍固然是到了手,但福根哥同一心哥卻陷進了虎穴,就算我能保著這條龍回去換來秋娘委身下嫁,這段姻緣亦未免太過血腥冷酷,會使我終生不安,來喜哥,我想通了,如果東西能換出兩位老哥,我寧肯不娶老婆,也不要叫良心受一輩子責難!”
汪來喜長吁一聲:
“你能這麼想,足見你毛心仁厚,不曾昧於私慾,但現在隔著那一步還早,該怎麼應付,我們到時候再打算,且走著瞧吧!”
床上,楊豹啞著聲道:
“等聽過孫有財的回信再做定奪,趁這個空暇,大家都小睡一會,養足精神才好辦事,光犯愁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繆千祥除了滿懷憂慮,卻是毫無睡意,心裡懸掛著兩位拜兄的安危,根本就睡不著,他是越尋思越懊恨,耳邊不禁想起了孫有財早先說過的話——天下之大,有幾個女人是值得好幾條性命的?
山偎林旁,築得兩間茅屋,茅屋外面,有竹籬圍繞,一條土狗,幾隻斑毛雉在追逐奔跑,光景很是平靜祥和,但是,茅屋內的氣氛,卻是一片肅然,半點祥和的味道也沒有。
茅屋中並無任何陳設,只泥地上平鋪著一張大草蓆,楊豹、汪來喜、繆千祥三人都盤腿坐在草蓆上,孫有財打橫陪著,這時節,四個人的四張臉孔,全似抹上一層灰,陰霾得緊。
僵窒了一陣之後,汪來喜打破沉寂,嗓眼裡卻似塞著一粒棗核:
“這麼說,已經確定姜三和潘肥掉進‘雙老閣’手裡了?”
孫有財黃臉上透著一股黑氣,乾乾澀澀的道:
“訊息不會錯,兩個人都被押了起來,聽說潘一心潘肥還跌扭了腿……”
汪來喜沉沉的道:
“那麼,他們丟了什麼東西,也必然查出來啦?”
孫有財一攤手道:
“這還用說。”
楊豹搭腔道:
“周才呢?這傢伙失風露底沒有?”
孫有財道:
“他見機得快,倒是腿腳滑溜先走了人,不過我到現在還沒有找著他,八成是暫避風頭去了,‘雙老閣’裡頭的眼線告訴我,周才託人請了病假,依我判斷,他是躲著觀望風色,若是牽連上他,居然一走了之,否則,他們將回去當差……”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拿眼瞅著汪來喜:
“如若仍須利用周才這條路子,必得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萬不得咬他出來,否則,他自身難保,如何還能替我們臥底做接應?來喜老兄,我要冒昧請問一句,姜潘二位兄臺,是挺熬得住抑或挺熬不住?”
哼了一聲,汪來喜不快的道:
“人是肉做的不是?刀斧相加之下,誰敢保證扮得成英雄好漢?別說他兩個我應承不起,既便換成你我,恐怕也一樣會心餘力細!”
孫有財打了聲哈哈,忙道:
“你別生氣,來喜老兄,我只是問問罷了。”
楊豹也嘆喟的道:
“‘雙老閣’是什麼地方,那些人又是什麼樣的惡煞?逼供迫招都是一等一的行家,要叫他兩個挺熬不吐,實在是難,孫兄,裡面的情形你比我們更清楚,應該不會對我的兄弟有所強求。”
搔著頭皮,孫有財道:
“這檔子事,可叫麻煩了……”
突然,汪來喜道:
“老孫,竹蘭雙老‘血合字會’謝獨那樁公案,這兩天有沒有新發展?”
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