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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睡蓮依舊不理會,陳穗敗興而歸。

添菜暗暗對著陳穗的背影呸了一聲,辛嬤嬤欲言又止,她很想知道陳穗說了什麼話令睡蓮如此生氣,可是她也深知睡蓮的習性——除非睡蓮主動說出口,否則誰問都是枉然。

此事與其說睡蓮是生氣,不如說她此刻是惱怒無比,不僅僅因為虐待青蓮的趙氏,還是出言不遜的陳穗,她更惱怒的是這個女子不能做主的年代。

她沒有挑選夫婿的權力,也沒有不嫁人的權力,看如今顏老太太和顏渣爹的盤算來看,自己將來很可能就是從顏府這個小泥塘,跳到另一個大泥坑。

睡蓮想起自己今天在佛前的祈求,她不奢望未來夫婿有多好,只希望對方不那麼討厭就行,看似簡單,其實很難——至今為止,自己所見所聞的男性,絕大部分都是令人憎惡的。

倘若真的嫁給一個她一見就覺得噁心的男人怎麼辦?

標準答案是,不怎麼辦,乖乖嫁出去,早日生兩個兒子,把兒子教好,將來兒子出息了,再把丈夫給熬死,自己成為顏老太太那樣的老婦人,成為府裡金字塔最頂端的上人,有事沒事給兒媳婦使了個絆子,然後在佛堂裡誦經拜佛,求佛祖寬恕自己罪過,下輩子投個好胎。

在這個時代的規律是,生的好不如嫁的好,嫁的好不如生(生子)的好,睡蓮算是生的不好的,絞盡了腦汁加上各種機緣勉強站穩了腳跟,就看人生的第二關婚嫁了。

唉,一關一關的過吧,哪怕羅伯斯在一百一十米欄跑出了十二秒八七的世界紀錄,他也是一個欄一個欄的跨出去的。

睡蓮這樣安慰著自己,開啟掐絲琺琅金懷錶,已經是申正(下午四點)了,便吩咐辛嬤嬤準備回府。

添飯收拾著書案上的風荷圖,睡蓮搖頭道:“畫的不好,扔了罷。”

又指著房間的炭盆道:“燒乾淨了。”

女孩子家的筆墨,是不能流到外頭的。添飯戀戀不捨的將風荷圖放進炭盆裡,宣紙驀地騰起半人高的烈火,而後很快消失,猶如青春般短暫。

睡蓮披上大紅羽紗白狐狸皮裡子大氅,戴上風帽,圍著紫貂圍脖,只露出眼睛和口鼻,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而行,法華寺靜室通往寺廟外頭的夾道上遍植梅樹,梅花盛開,暗香陣陣。

感覺的一股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睡蓮順著目光逆流而上,看見一個熟悉的白衣知客僧站在一株梅花樹下,右手煞有其事的纏著一串佛珠,正是許三叔。

睡蓮腳步一滯,遙遙對著許三叔微微點了頭,也不知他是否能瞧見,三年前揚州瘦西湖魏國公別院,若不是許三叔出手相助,自己就要被徐汐算計,被迫嫁給她的哥哥。

隔著那麼遠,許三叔似乎瞧見睡蓮向他打招呼,他將纏著佛珠的右手豎在胸前遙對行了個佛禮——若是佛祖此刻知道這個假和尚在想什麼,恐怕要派菩薩下凡收了這妖怪。

四駕馬車從法華寺到了什剎海顏府,守門的小廝拆了門檻,馬車直接在二門內儀門外停下,睡蓮剛踩著小凳下馬車,就聞得丫鬟春曉的哭叫聲:“小姐!你可回來了!奴婢正要去找您!您快去救救石綠姐姐吧!她就要被七少奶奶打死了!”

眾人皆是一愣,睡蓮第一個反應過來,拉著春曉的手,說道:“石綠現在在那裡?出了什麼事?七少奶奶為何要打她?我們邊走邊說!”

春曉一路哭,一路說。

原來此事源起於曹大奶奶送給聽濤閣昔日一起當差幾位好姐妹的西洋蕾絲花邊,石綠早就看過七少奶奶徐汐將這種新奇的花邊鑲在手帕四周,覺得好看的緊,又聽聞這是南邊最時興的花樣,於是就將自己的帕子也縫了一道純白蕾絲花邊上去,平日裡也捨不得用,只是貼身帶著賞玩。

今天下午,幾位少奶奶和幾位小姐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