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直握在手裡的。此時顯赫是因為國基不穩,它日就算太子在位,可國境平穩時,王家再是忠誠也會學會忍讓退步。與其它日為別臣陷勾,為什麼不現在退上一步?扣一頂私情誤事的帽子,豈不比功高震主被迫退讓來得強?”
王韁停語,坐進椅中,怔怔看著長子。
王勤長嘆了一口氣,看著桌上燭火搖曳,語出滄桑:“之前一直不太懂得恆家才學之士何其精粹,為何一直不肯入仕?偶爾為官,也多是小吏。近日兒子漸有心得了。官場權橫交易,流光易水反覆難測,威重是輸、積小是輸、純臣是輸、權臣更是輸。但入名利場,便不會有真正乾淨脫身的那一日。似這次世雅為小姨出頭,百官看來臣服,一時風光無二。可何嘗不是積下威弊?它日就算世雅為後,那些御史朝官難道就不會暗中使絆,太子若獨寵皇后,濤天虞論傾刻便是滅頂之災。介時,我王家何以自處?”
而一旦太子順了朝意,那麼以世雅的個性……“與其介時分崩離析,大禍濤天,不如此時散開。父親,如今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太子另娶賢婦,封世雅為郡主或者公主,尚駙馬另避一家。這樣一來,太子的賢名可保,王家大禍可避,就算對世雅,也是最好的。”
“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一代咱們父子三人軍權積威,已經足夠鼎盛了。待朝局穩定,兒子想請父親辭去維基將軍之名,將軍權散於各臣之手。至於我與世勳,護衛皇上太子就夠了。域哥那裡,兒子想讓他棄武學文,若文章有成以科考入仕,若是不成求個蔭封混個瀚林也是不錯的出路。兩代三代下去,再如何行事就要看當時的君王與朝局了。父親,這天下雖是皇上一個人的,卻也受制於文武朝言。高處不勝寒!下來一點,有時候才是真正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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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長大了!”
洗漱乾淨,王韁躺在床上,神色又悵然又驕傲,可又隱隱心酸。
書房正式談完,時辰不早,王勤告退請父親早些休息。舉止持重!可王韁卻覺得長子心肝通了七竅卻失了心氣似的。想想府中暗報,大少奶奶和世子最近感情極好,夫賢妻順,再無爭吵。原想著兒子終於勝了,可回來卻發現居然是這個樣子?忍不住皺眉:“她又怎麼你了?”到底是自己兒子,總受媳婦氣算什麼事?
左箏怎麼自己了?
王勤想著想著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比哭還難看的笑意有些瘋顛,唬得王韁又氣又急,過來扶住兒子肩頭:“到底出什麼事了?說給爹聽,不要這副沒出息樣。你當初信誓旦旦的與為父說了什麼?”
當初?
誰能回到當初?
王勤看著父親已見花白的兩鬢,益漸深刻的眉心,啞然失笑:“父親,您知道左箏和兒子說什麼了嗎?她說,只要兒子答應她,以後不要讓她難過傷心,她願意在她老得不再好看的時候,自刎求去,給我光明正大再娶美貌新婦的機會。”
啊?
王韁楞住了,左箏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父親,不要往歪裡想。她不是以退為進,她也從來不與我玩那些招術。如您當初所言,左箏是塊通透美玉,是兒子自己識人不明、自恃聰明。傷她太狠了,補不起來了。”就算如今夫婦相處之道,可比官宦楷模又如何?現在的左箏已經不是初嫁入王家的左箏了。
“可你也不是當初的王勤了!”長子當初做的事確實幼稚淺薄、無知之極。可如今……
“你也幫幫勤哥吧!那可是你兒子。”
韓夫人自然知道兒子媳婦中間的動靜,看兒子心裡酸楚,自是心疼的。可是:“我想不出來!不知道怎麼辦?”一樣媳婦有一樣媳婦的好處!人無完人,金無赤金,韓夫人很清楚左箏的弱點在那裡。可別說那樣的‘彆扭’性子韓夫人自己也有,就單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