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給某大人送了什麼東西,得了什麼好處,不出三天,世人就皆知某人是小人了。如何?告訴趙如你的名字,我們試試看,三天之內,襄陽城裡城外沒有這樣的傳言,我趙如就死在這學堂大門前,以表謝罪。”
“這……”這人臉一紅,走一邊去不說話了。
這時,來前堂的人越來越多,連學堂的學生都圍了過來。曹衝也過來了,見到我,急忙擠了進來,小臉上憤恨痛苦之情讓我心痛。他緊緊拉住我的手,用這個來表示他對我的信賴和支援。我心中一暖,更堅定了今日要大鬧學業堂的初衷了。
這種情況下,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環顧一下四周,恥笑道:“諸位這是做什麼?既然此人說來找人,我們不管就是。對這種滿身銅臭味的商人,你我之輩便是靠近了他,怕也是汙辱與你我了。”
“商人?銅臭味?這麼說,這位先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趙如可就失敬了。只是不知先生是仙還是鬼?就我所知,只有這兩種人不食人間煙火。先生屬於那種?說出來,也讓趙如瞻仰瞻仰。或者,”我上下打量著他,嘴角噙笑:“你兩者都不是?能聞出我身上有銅臭味,鼻子可就太靈了。這不是人的能耐,而是狗的能耐吧?”你不客氣,我更不客氣。
所有的人一片譁然,顯然沒有想到我居然這麼不客氣。這人被我氣得,更是哆嗦了半天嘴皮子,才冒出一句:“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我哈哈大笑,卻也不準備放過他。輕輕撫摸曹衝的頭頂,笑著說:“商人行走於天地間,靠自己的辛苦掙錢養家戶口,何來汙辱他人?沒有商人,你們身上所穿,家中所用何來?除非爾等能行非常人之非常事,一切農耕織染,所食所用,包括蓋房壘磚,全部出自己手。我看在此的各位,怕沒有一個有這種本事吧?就是爾等讀的書,寫字用的筆墨、紙張,你們也造不出來吧?不是商人,你們從何而得這些所需所用?沒有商人,你能穿的如此光鮮,擺出一幅清高脫俗的架子來?我倒要請問,商人如何汙辱與你,你又有什麼資格辱罵商人?”
另一人冷笑接嘴了:“我們何曾汙辱商人?商人與小人本就一路貨色,其自辱自也。聖賢就教導過世人: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唯利是圖便是你們這種人的秉性。你在此即便說破了嘴皮,也抹不去商人好利薄義的本性。”
“哦?開始說學問了嗎?那好呀,我也說說學問好了。先生既然提到孔聖人,那趙如請問,先生可曾讀過《論語》?”
那人再次冷笑:“商人就是商人,身為學子,豈能不讀《論語》?恐怕你這樣的人,才讀不懂先聖的大作吧?”
我仰天大笑:“滑稽,滑天下之大稽。你口口聲聲熟讀聖賢之書,竟然不知何為‘富貴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出自何處?殊兒,告訴這些大學問者,這句話出自何處?”
曹衝興奮地大聲吼道:“孔先聖之《論語》。義父,殊兒六歲時,楊太傅就教過我了。”
我得意地瞥了某個臉紅筋漲的人一眼:“乖兒子,記性真好。那平時義父還教過你什麼?說出來讓義父聽聽。”
曹衝嗯了一聲,大聲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商戶重利,應誠實守信。義通天下,可傳千秋,利富一世,造福一方。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義父說過,不能保其身,則無法助他人;不能富自身,無法富家國。商賈行走天下,促進幣之流通,少可富一人一家,多可富一郡一國。”
我看看周圍的人,一些人依然氣的渾身發抖,更多的人則是深思起來。我讚賞地看著曹衝,對他說:“說得不錯。義父再教你一句:小商得利,大商得道,得道者得天下之利。這便是以利取義的道理,明白了嗎?”
曹衝大聲回答:“兒子明白了。”
正卷 運籌帷幄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