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年四月十一日
我幾乎忘記了約過沈的時間,覺得是沒有希望見到的,也沒有失望,不過見不到他也許是從此沒有了來往,預感是要離開樂昌。
沒有刻意,想不到還是見到他。
我問他:“收到信沒有?”
他說:“收到。”
我說:“為什麼不回信?”
他說:“我是不與女的通訊的,除開與廖潔。”
我說:“是不是保守?不是?是什麼?是躲避?你的同學是不是在深圳珠海教書?幫忙找事幹好不好?”
他說:“就這件事嗎?可以,寫信問一問,不知找不找得到地址。”還有別的老師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又急著走,又轉回頭忍不住想看我,又不敢看,還是忍不住看看,又逃避,又想看又怕看,如此的轉兩次,還是想看看我,又怕與我眼光相碰對視,還是逃離。
我倒是輕輕鬆鬆的笑了,好象很古怪的捉弄人,但也後悔寫信給他,韓燕說過他打學生,可能還會往高處“爬”,拉攏關係,使他的形象減了分,可面對他時我覺他仍然真摯可愛,一如以前一樣的認真待我,只要面對他時是真實的我和他這也夠了。
這之前去王超那裡談文學,我的小說全沒結果,而且他把小說的前半丟失了,我有些生氣,那篇《迷霧》說幫我發表的卻被他修改得面目全非,連內容也變了,這讓我生氣,我說:“寫你的名字吧,何必呢?為了出名也不必這樣。”
他說我對文學就是不夠認真,如認真的話文學修養不至到現在這個境界,對發表也不必這麼認真。
我是完全放棄了寫作,覺得再不好的句子,都是真實自己的心靈呼喚,沒有人願意聽自己的心聲,何必強求別人來聽?強求別人來接受?
這時才明白髮表與不發表,如果發表不是自己寫的心靈獨白,又寫上自己的名字,我寧願一輩子都不發表。
我真的放棄這毫無目標.的追求了,寫作是心的呼喚,靈魂的淨化,發洩的快樂,這種快樂如果放在名利上,它己失去真正的快樂,那麼我真實的心也要變虛偽了也不願發表,也後悔把真實的自己輕易啟開。
我們一直聊到十一點多。
今中午遲到十幾分鍾,劉經理又很兇,叫我去中心報到,他搞承包,做經理,前幾天還請吃飯。
昨下午睡覺睡過頭,突然不想上班,今又遲到不被罵也怪事。
那天下午和韓燕逛街,去阿君上班那裡,很平靜,沒有什麼生趣,連談話也很少,韓好象很無趣,我也跟著好無趣,她說話的聲音很細微,現在的我們,怎麼想象得出在五山那時的我們曾也瘋瘋癲癲,風風火火的走在路上,什麼也可以大笑一場呢?
以後的日子,全沉浸在跳舞上,白天上班等著晚上,跳動了心,會跟三步的快慢節奏了,在自己單位跳,又有人教。
偶爾和鄧也去舞廳跳。
王說:“少些出外,在家看看書。”
我說:“不想看書,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只想去玩。”
現在的我怎麼靜得下來看書不去玩?我突然不再迷戀書而迷上跳舞,常想象兩顆孤獨的心,默默沉醉在音樂旋律的傷情中,作與心靈的默契,相對無言,卻彼此間己經明瞭。
我就這樣不停的旋轉,把憂愁煩惱全拋在腦後,世間一切都是身外物己不存在,而叫你對人生充滿了信心和勇氣。再且,你覺到軟弱時,都有一雙有力的手擁著你,柔弱的心即刻得到了生存的力量。
九二年四月十九日
我和鄧雪梅去武裝部的舞廳跳舞,再度覺到自己的瘋狂,那裡燈光閃爍,電閃熒熒,抽筋似的跳動著。螢火蟲似的燈光裡,我們擁著跳,說以後就沒有機會這樣跳舞了,預感以後各奔前程,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