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你去過泰雅了?”
他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聽說你不在,我還很擔心,怕你突然改變主意想嫁給我。”說著,他眯起眼睛,湊近我,“不過,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想嫁給我,我一定欣然接受。”
你做夢!這本是我脫口欲出的話,但考慮到自己的小命還攥在他的手裡,於是只能作罷。
出了密林,夜朝夕終於著落,不再在大樹間竄來竄去,而是平穩地走路,我也得以享受大地的安全感。回頭往密林的那邊看了一眼,心中是說不出的苦澀,明明距離得這麼近,卻連再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也許我們的緣分真的很淺。
夏夏或許已經把我的事情都跟夜朝夕說了,但一路上,他很少說話,也根本沒問我什麼,我也就只默默地跟著他,我們很地便回到了泰雅雪山。
上山的時候,我們都很有默契地選擇了人少的小路,因為大道上散佈著人家,夜朝夕一不小心就會被圍個水洩不通。
雪之琉璃宮,在千層階的盡頭熠熠生輝,我顫抖著手,撩起下襬,一步步朝它靠近。它亦如當初我離開時一樣聖潔,美麗,她的輪廓漸漸地從我的內心深處飛了出來,變成了這眼前這片片真實的石與磚,梁與瓦,我的泰雅,一別十年,我回來了。
我平緩著氣息,梅花就像夢境中一樣,在眼前飛舞。有幾個侍女正在梅樹下嬉鬧,看到我跟夜朝夕,皆是一驚,立刻圍了上來,驚喜道,“夜公子,你回來了!這位……難道就是少主?”她們的目光先是猶疑,隨後一亮,最後變成了難以置信。
我剛要說話,身後傳來了顫抖的一聲呼喚,“阿寶?阿寶,是不是你?!”
“雯姨!”我回轉身,向那個婦人飛奔過去,我有多想念,多懷念,小時候她柔軟的懷抱,多想,她能像小時候一樣抱起我。她的兩鬢已有些微白霜,眼角有了淡淡的細紋,但除了這些外,彷彿什麼都沒變。直到我發現她只到我的鼻尖,再也抱不動我時,才恍然醒悟過來,時光已經過去了十年,我再不是當初那個又矮又胖,能夠被雯姨抱在手中的阿寶了。
雯姨顫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她的溫暖亦如當年,“阿寶,你長這麼大了,你出落得這麼美了……”淚水自她的眼眶中落下,她慌忙抬起袖子要去擦,我已伸手拭去了她的淚,“雯姨,這些年過得可好?身體還好嗎?”
“好,好,都好!就是沒了你,泰雅都變得冷清了。”雯姨緊緊地拉著我的手,細細地打量我,忽然,她像想起什麼似地,問道,“阿寶,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
沒待雯姨說完,另一聲呼喚從路的盡頭傳來,我扭頭看去,發現娘正向我飛奔而來。白衣飄飄,她的輪廓終於也從夢境中來到現實,變成了眼前實實在在的人,而不只是個念想的影像。
“娘!”
我跑了過去,我們在路的中間相逢,然後緊緊地抱在一起。這些年過去了,歲月竟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的美麗亦如我離開的時候一樣,傾國傾城。
“娘想你,這幾千個日日夜夜,娘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孃的聲音有些顫抖,手輕柔地撫著我的後背,我含淚點了點頭應道,“我也時刻在想娘,娘,你身體好嗎?娘,你跟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的美。”
“誰說沒變?娘老了,而阿寶已經長成了美麗的姑娘了。”娘笑著撫摸我的臉頰,深深地看著我,“這下,你再不會說自己的爹爹是醜八怪了吧。”
我低下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阿寶,娘問你,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娘拉著我的手,很鄭重地問道。我知道她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疑問,但我一時語塞,竟不知道如何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她。
“娘,讓我休息幾天,之後,我會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