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光陰麼?
實踐證明,秦柱兒和小喜的擔心純屬多餘,大好光陰怎麼可能被浪費?四阿哥和傾心吃過晚飯就進了屋,直到第二日快上朝了還未起身。秦柱兒站門外踱了半天,不時抬頭看看天色,實在不能再耽擱了,才戰戰兢兢地低叫了聲:“爺,該起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四阿哥閃身出來,低聲斥道:“輕點聲!”又往裡面看了看,確定傾心沒被驚醒,才轉身進了旁邊的起居室。秦柱兒帶著小太監趕緊麻利地上前來伺候他洗漱、穿衣,喝了碗奶子,趕緊動身進宮去。
小喜送四阿哥到心閣大門外,邊走邊聽他吩咐:“剛睡沒多會兒,小心別驚動了。等起來先喝碗奶子,今兒估計沒什麼大事,等我回來再一起吃早飯,飯後去西山寺,那片石榴園應該開花了。”
一干奴才下人靜悄悄又麻利地伺候四阿哥上了馬,人人舒了口氣。這大清早的,也太緊張了些。
只有被折騰到下半夜的傾心,抱著薄被,渾然不覺地睡得正香甜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牡丹花下吐愛語
陽春三月,圓明園裡奼紫嫣紅,無限風光。
四阿哥獨愛蓮花,傾心卻是百花都愛,哪怕是山野間一叢野花,只要是恣意的吐露芬芳,都能讓她讚美半天。不過這個時節在圓明園,最美的還是牡丹臺那裡滿滿一園的牡丹。
傾心在花叢中徜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叫小喜搬來畫架,找了個絕佳的角度畫了起來。這些年,她的畫功並未見長多少,仍然留著很明顯的漫畫風格,不過呢,對於顏色的運用倒是頗具匠心,就連藝術造詣頗高的四阿哥,都誇過她畫功雖不精緻,但是勝在用色渾然天成。
春日暖暖的照著,傾心悠閒地畫著,終於爭奇鬥豔、凝碧結翠的背景之上,一朵雍容華貴的白牡丹躍然紙上,純然的白,白得柔和,白得純淨,似乎帶有生命,微微笑著與持筆的人兒相互凝視。
小喜站在一旁,忍不住讚歎:“姐姐,這朵牡丹花好似活了一般,我都覺得它在微微地晃動。”
傾心白她一眼:“當然晃啦,你沒見風吹著畫紙嗎?”
小喜撓撓頭,笑嘻嘻地說:“反正姐姐比那些畫師畫得要好得多啦,王爺見了保準喜歡得不得了。”
“馬屁精。”傾心笑道,“看來小喜很有藝術修養啊,這樣吧,你來唸首詩,我題在邊上。小喜把胸脯一挺,道:“姐姐這可難不倒我。我還真記得幾首關於牡丹的詩。嗯,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竟誇天下無雙豔。獨佔人間第一香。這首怎麼樣?”
“好是好,就是太白了,再想。”傾心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是她自己也不記得幾首牡丹詩,早上四阿哥聽說她要來逛牡丹臺。還以此取笑過她呢。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這個總可以了吧?”小喜有些惴惴的,說實話,她可只知道這兩首啊。
“嗯。花開時節動京城,太招搖了,不清靜。”傾心裝模作樣地品評了一番,見小喜不服氣地看著她,遂笑道:“我看還是那句最好,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
“撲哧”一聲笑自身後傳來。傾心和小喜一回頭,就見四阿哥從花叢後轉出來,黑浚浚的眸中盈滿笑意。這幾日一直微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在滿園雍容地牡丹中,竟然有著毫不輸色的逼人神采。
哎呀。可能是春風太過淫蕩,也可能是春陽太過炙熱。一瞬間。傾心竟然覺得臉兒發燙,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見鬼了。又不是才子佳人後花園裡乍相遇,都快十年的老夫老妻了,這樣子實在不正常。
傾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