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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8部分

下,雖然一度被李自成打得大敗,又在澳洲髡賊面前屢屢碰壁,但如今的大清皇帝多爾袞手裡,依然掌握著長江兩岸十二個府的地盤,以及全天下除了澳洲髡賊之外最強大的軍隊,確實是有著把“大萌國”視為蕞爾小國的底氣和本錢。

更可怕的是,“大萌國”雖然位於內陸,但卻同樣距離澳洲髡人的兵鋒不遠,沒法完全指望清國擋禍:因為,如今的髡賊早已盤踞沿海各省多年,若是想要繼續攻略南方,並不是只有沿著長江水陸並進一條路,而是同樣可以從他們已經佔據二十年的兩廣越嶺北伐,或者從同樣根基穩固的閩浙兩省翻山西進。

事實上,如今江西東南部的廣信,建昌、贛州、吉安四個府,雖然名義上還是山寨林立、稱帝者無數,其實卻早就已經被澳洲髡賊滲透和遙控。隔壁湖廣佈政司的衡陽、永州和彬州,也在最近這幾年裡陸續落入了澳洲髡賊的掌握之中。一旦開打的話,清國固然是三面臨敵,萌國也要被澳洲髡賊兩面夾擊。

然而,雖說認可了張溥的戰略判斷,但是憑著文人相輕的本性,他還是不肯在口頭上稍落下風。

“……嗯,閣下所言確實有理,一旦清國敗亡、江南易鼎,我萌國亦有唇亡齒寒之憂。只是……華夏道統?聖人名教?衣冠典章?以夷變夏?天如公,這些話從閣下的嘴裡說出來,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大萌使臣梁啟穎不置可否地換了個話題,用譏諷的語調繼續說道,同時促狹地打量著張溥垂在腦後的金錢鼠尾辮子,隨即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峨冠博帶,一股不言而喻的優越感,頓時在胸中油然而生。

“……哎,回想起天如公昔年以一介寒士之身,揚臂引領江南正人君子,驅逐貪婪閹黨,作《五人碑記》,弘揚天下之正氣。又於蘇州虎丘之上召集天下名士、針砭時弊,是何等的振聾發聵、風采無限。只是未曾想,時至今日,卻是這般的物是人非。不知當年參加虎丘大會的復社士子、東林大儒,還有你太倉張家死於滿清韃虜刀下的五十餘口男女老幼,看到了你張溥張天如眼下的模樣,又該是怎樣的一副心情?”

而與之相對應的,剛才還滿臉意氣風發的清國使臣張溥,被如此搶白之後,一時間卻不由得卡殼了。

“……這個……呃,咳咳!此乃小節而已。金錢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帶,實亡國之陋規。”

他有些尷尬地對大萌使臣梁啟穎辯解道,“……這些年天下分崩離析、四海板蕩鼎沸,實非大清一家之過。至於某家的滅族之仇,罪魁禍首乃是提兵渡江的前任清國皇帝皇太極。自從我主(多爾袞)稱帝建制、削平諸藩、入主金陵之後,早已將那皇太極掘墓鞭屍、全家誅殺,也算是為區區在下報了家門之仇。近年來,大清朝廷更是改弦更張,尊崇儒學,重開科舉,興復文教,爾等萬萬不可再以粗鄙蠻夷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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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位面,由於穿越者的背後偷襲,當皇太極帶著八旗鐵騎下江南的時候,已經是遼東故地盡失,河北山東亦叛的狀況。在沒有了任何退路、也沒有了從容運籌的餘裕的情況下,為了犒賞收買一路跟隨自己輾轉流浪的八旗嫡系和北方兵馬,皇太極只得一反昔年盡力招攬安撫漢人大戶的政策,對江南縉紳和讀書人用上了全面屠殺手段,公然宣佈“以北人治南人”,“盡貶江南人為奴,收其田土宅邸以賞北人”。

於是,在清軍的跑馬圈地和捉人為奴政策之下,江南各府很快就變得一片腥風血雨,鬼哭狼嚎。

那些曾經趾高氣揚的讀書士子、大儒官宦,被清軍好似豬狗一樣地肆意宰殺,而江南各地的升斗小民,更是逃不過索命一刀,或者捕奴的繩套。若是有誰不想為奴或被殺,就只得要麼揭竿而起,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