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劇本,時缺能感受得到,正常人並不是為了家人而選擇了死亡,他間接而直接的殺死了兩個曾和他一起謀生存的人,因為沒有食物而不得不吃啞巴的屍體這件事在一天天的擊潰他的心理防線,平靜得告訴瞎子真相害的瞎子崩潰自殺後,他就已經心如死灰。
他沒有顏面回去見他的家人,被兩個好友的死亡逼瘋的他只是因為想要解脫才會選擇死亡。說到底,他們三個人都是脆弱得一擊即碎的人,唯一不同的,也就只有為了瞎子而死去的啞巴,他並不像另外兩個人一樣自私。
“你們兩個現在是什麼眼神?”坐在一邊等著他們把劇本看完,重簡不耐煩的抽著煙,不滿的問。
時缺和宮鳴琅對視一眼,沒有說話,他們兩個都是知道moral的人,在看過劇本之後,或多或少都從裡面看到了一點moral的影子,以殺人為樂的moral,和劇本里慢慢逼死三位主角的上流社會,差不多是同一路貨色。
重簡作為moral這個組織的高層領導人,卻將這種諷刺moral的作品拍攝出來當做自己的最後一部電影,無外乎只有一個理由——他對這種腐朽麻木的組織感到了噁心。
他要向moral的人示威,狠狠的甩所有能看出這個電影背後意義的moral成員一個巴掌。
“嘖!”
得不到兩個剛看到劇本結局的主演的回答,重簡站起來,煩躁的把菸頭扔到了腳邊 ,踮起腳來用腳尖重重碾熄了煙。
“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拍完了,你們兩個給我打起精神來,再出什麼差子,你們就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說完,重簡又拿了根菸,叼在了嘴上,他看了眼低著頭又重新看起了劇本的宮鳴琅,眼神微動,卻還是沒有說出話來,轉身就走了。
時缺所飾演的啞巴是第一個死去的人,所以在拿到劇本四天後就正式完成了他所有的戲份,重簡皺著眉頭肯定了最後一個鏡頭,還帶著泥痕的臉上露了個笑,鬆了口氣。
尹空郡在旁邊高興得差點把時缺抱起來,嘴巴里還嚼著薯片的陸氳立刻湊了上來,問:“那我和尤漠是不是可以直接回去了?”
重簡賞了陸氳一個爆栗子,笑道:“明天就滾吧!”
他移了視線看向時缺,發現時缺的臉色有些怪異,想了想,瞭然之後便冷冷笑了笑,故意問道:“怎麼?想留在這裡看戲拍完?”
時缺淡淡回答:“沒有。”
重簡嗤笑一聲,轉頭看另一邊走過來的宮鳴琅,說:“那就快回去收拾東西,今天早上我已經通知席先生明天會把你送到港口。”
時缺眉頭一皺,還想說些什麼,嘴唇卻不自覺的抿了起來,重簡瞥了他一眼,站起來向著宮鳴琅走了過去。
前幾天剛來島上的尹空郡立刻拖著他回去了這些日子一直住著的小房子裡,陸氳也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天色暗了下來,重簡和宮鳴琅帶著工作人員不知道去了哪裡拍戲,時缺被害怕一個人留下的尹空郡死死扣在了房子裡,直到睡下都沒有找到再和重簡交談的機會。
第二天重簡也是早早就出去了,時缺沉著臉正準備出門去找他,送他們離開島上的人就出現在了房子前。
“我們等你回來倒是無所謂,可是席先生已經在港口那裡等著了。”來人為難的說,“而且,今天天氣很不好,說不定等一會兒就開不了船了……尤先生你知道,這種小島一旦天氣不好就沒有辦法通訊了,讓席先生在港口多等也不好……”
於是時缺放棄掙扎面無表情的上船了。
他在島上拍戲拍了兩個多月,期間席泱倒是有給他打過電話,但是都因為他在忙著拍戲沒有接到,時缺也並不想回撥回去,席泱和他之間的關係還尷尬著,回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