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這筆錢一直由陶峰保管。”邵丘揚說:“你是想告訴我,陶藝琳跟她的伯父之間,很可能還存在著足以被人利用的矛盾點。我可以從這裡著手,先發制人。”
“還不算特別笨……”齊楚輕輕閉上眼睛,大約歇了有半分鐘:“話我就說這些了,剩下的,你來做。”
“恩,還有件事。”邵丘揚走上前,靠近了幾步:“你的人我可以用麼?”
“唐律可以拿去。”
“我指的不是他。”邵丘揚直起身,目光往門外瞄了一下:“姓程的偵探,是你的朋友吧?我之前請他幫忙查的事情,他不夠盡心盡力。
我希望你能幫我打個招呼。我哥哥的事,對我很重要。想請他認真幫忙。”
我攥著拳,指甲都快嵌進掌心裡了。偷偷去看齊楚的表情——嘖嘖,演技真好。
“你找你哥哥做什麼?”
“這很奇怪麼?我想找我的親人不是天經地義?”
“三十年未曾謀面,親人又怎樣?”齊楚呵呵道:“可能相貌迥異,可能正邪兩立,甚至還可能命不久矣。
我勸你有這個閒工夫。還是珍惜眼前人吧。”
“OK”邵丘揚轉身的動作特別帶感,滿臉寫著都是‘我要去撕逼’。
我站在原地沒動,剛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今天又緊張又壓抑的狀況導致精神有點分裂,還是齊楚模稜兩可的言辭讓我由衷地感受恐懼。
“七月,你怎麼還在這兒?”
“你……”
“你哭什麼?”齊楚招手讓我坐過去:“這種時候,你最該陪伴的人是邵丘揚。戰鬥本來就是這樣,輸給了敵人,就不能再輸給自己人了。”
我說道理我懂,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你分明就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不肯跟他相認,是不是因為你有很難言的苦衷?”
“從沒得到過的,就不要讓他輕易地感受失去。七月,你答應過我的。”齊楚的手背還在輸液,撫我淚水的動作有點僵硬:“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讓你獨自去承受的。可是除了你,我並不知道我還能依靠誰。”
我朦朧了淚眼,視線透過他精緻的鎖骨,純棉的裡衣,一直滲透出一根看起來有點誇張而怪異的插管。
他的胸膛不是很平整,像上次一樣,心跳很難分辨。
我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碰觸到他領口的第二顆紐扣。小心翼翼的力度,有點像羞恥的勾引。
拉開襯衫,暴露出左胸膛上一塊十分熟悉的縫合刀口。扦插著一些與生命組織毫無關係的冰冷線管——真的,像個機器人。
當時我就在想,齊楚比我幸運,男人又沒胸的。
“何許說,你以前身體不太好,做過……手術?”
“先天的,一出生的時候,大夫就說我活不過二十歲。”齊楚拉上衣服:“這麼想想,我已經偷了整整十年。”
“你……”
“累了,想問什麼,回去問三嬸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醫院裡走出去的,虛浮的腳步牽著虛浮的心情。直到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我:“杜小姐,等一下。”
“程先生?”來人正是程風雨。
“方便麼,上次你問的事有些後續資訊提供給你,哦,不收費。”
我說你指的,該不會是是我父親的事吧?
“對。”程風雨將一隻牛皮紙檔案袋交到我手上:“這是一些有關你父親杜民修年輕時候的資料,希望可以對你有幫助。”
我忍住好奇,沒有當街開啟。連連衝他道了幾聲謝,卻又不確定他幫我調查出來的這些事——到底是值得我感謝,還是逼迫我後悔。
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