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段的沉默。
“操,我就知道我看上的女人一定不一般。”何許一拳砸在牆壁上,白求恩像都跟著晃動。
“何許,你知道阿珍是怎麼暴露的麼?”我咬住下唇,猶豫了一會兒。
“程先生說,是因為那天的情報。你可還記得出庭日的前兩天,何姐被陶霏霏弄到倉庫裡的事麼?
我們按照阿珍給的線索,輕而易舉地救了她。當時我們都被這緊張的節奏弄得不知所措了,所以完全沒有多想——
那麼輕而易舉的套。根本就是陶藝琳在投石問路。她故意放出的風聲,就是想看看我們能不能找到何姐。找到了,臥底也就浮出水了。”
“這樣啊……”
我說你還不明白麼?阿珍為了這個案子,隱姓埋名忍辱負重了整整五年。她有自己的任務,有自己的紀律。她跑出來通風報信的行為,從本質上看就是違規的。
只因為何棠……是你最重要的親人。
“她為了案子,連淺淺都不敢相認。卻為了你鋌而走險。”我說我雖然沒有真的認識過阿珍,但我相信這樣執著而堅強的女人,她做的每一個決定一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她有沒有對你動過心。何許,我們只能祈禱今生今世還有機會從她口中聽到。”
何許沉默了好久,目光漸漸拉長到休息室裡正倚在女警身邊睡得香甜的女孩身上:“七月,無論阿珍能不能全身而退,淺淺我要定了。”
“何許,我記得剛從西陵島回來的那天,”邵丘揚上前拍了下他的肩:“你因為阿珍的事要跟我絕交來著。我就答應過你,將來一定幫你物色個——”
“滾你大爺的,管好你自己吧!”何許打掉他的手。轉過泛紅的眼圈:“過幾天,我姐和白書平要帶著淘淘去K國手術,我想把淺淺也帶著。一方面為了安全,另一方面,同齡的小朋友在一塊也會好一些。”
“淘淘怎麼了?”想起何棠的那個兒子,我心裡一下子揪緊。
“上回不是被割傷了臉麼,孩子還這麼小,趕緊聯絡了一間很有水準的整形醫院,說什麼也不能留下疤啊。”
我說你的提議倒是不錯。不過現在淺淺的監護人畢竟是梁希哲,還是得問問他的意見。
“恩,剛才那邊的主治醫生說,梁警官的情況在趨於穩定。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可以樂觀著點。你們兩個也折騰這麼久了,都回去休息吧。”何許說。
我看了一眼邵丘揚,他沒說話。
搖搖頭,我說我們不能走,還有齊楚呢。
何許的表情沉了下來:“齊楚哥……可能……你們要去看看他麼?”
“醒了?”我驚道。
“恩,剛醒。”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邵丘揚已經不見了。
我看著何許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更是難受了。
我問他什麼情況,他搖搖頭說:“儀器全都撤了,就呼吸沒拔。我們主任說,他這是心事未了,咽不下氣,再這麼下去也是徒增痛苦。
不如讓家屬商量籤個字,拔了算了。再撐……也撐不了兩天了。”
我捂著嘴。向後跌靠在牆上:“這麼……快?”
“恩,他……大概還有話想對你說吧,你也上去吧。”
我還沒走到重症監護室的時候,就聽到胡蝶撕心裂肺的哭叫聲:“不!我不籤!我不要我兒子死啊!他是我的命,我不要他走!”
我是怎麼強迫自己一定要走過來的呢?這段日子以來,悲歡離合還不夠多麼?
“我要帶他回家,我要帶他出國去治病。他是我救回來的,哪怕把我的心臟拿去換給他!我只要他活著啊!”
“我籤。”醫生手裡的確認書一下子就被邵丘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