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好是老爺子遺物,他自己過,能湊合。”
毛子皺眉,又說:“我看就是守著那些,才一直沒女人要——嫂子,你認識什麼小姑娘不?也給姜塊兒介紹個唄。”
林柏月瞪他一眼,說:“你當我沒找過?他自己那副德行,人家那個姑娘肯跟他談。”
李成慶笑笑,看著妻子說:“他自己都不急,你們慌什麼?阿徹是個死心眼,他自己的事,咱們不用管。”
林柏月低著頭剝桔子,剝好了掰開,李望和程銳一人一半,說:“誰知道他整天想些什麼。毛子你不是剛交了個女朋友嗎?她有合適的沒?”
毛子說:“你當靈靈是老鴇啊!手裡還有合適的沒。”
“當著孩子面,你注意點。”
毛子看看沉默的程銳,轉口道:“矮瓜,毛哥要把一批錄影帶收了,晚上你過去挑挑,想看什麼都帶回去。”
程銳說好,又看向裡屋,姜徹還在睡。毛子捏他臉,笑話他像個女孩子,個子小,還整天文文靜靜的,得學點男生樣子。
程銳避開他手,又問錄影帶和VCD,心想不知道姜徹會不會買一個。
晚上在李成慶家吃飯,姜徹酒醒了,動作還有些遲緩,全然不記得喝醉時的行為,飯桌上逗李望吃辣椒,被林柏月攔下來時哈哈大笑。
等到離開,已近九點鐘。
下過雪的夜晚天空沒有那麼黑,不需要燈。程銳低頭踩著積雪走路,咯吱咯吱的聲音很響。姜徹和毛子說話,臉前是氤氳的霧氣。
姜徹頭暈,要先回去睡覺,讓他跟毛子去拿錄影帶。
等姜徹走了,毛子才一把攬過程銳,神神叨叨地說:“聽姜塊兒說你小子昨天厲害啊!我覺得該他,那女的我看一眼就煩,哈哈真想看姜塊當時表情。”
程銳刷的紅了臉,沒說話。
毛子拍拍他的頭,樂呵呵地說:“你不知道,你來之前,他跟慶哥交流了一下午的育兒經,倆人就他媽差抱頭痛哭了,嘖嘖,小孩子就是麻煩。”
程銳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挪開,說:“不要拿我和李望比。”
“是是,你都是大人了!”毛子擺著大人的架子笑,調侃他,“說起來,你真得學點男生樣子,我跟你這時候,什麼沒見過?”
說話間已經到了店裡,毛子刷拉一聲,拉開卷簾門,那聲音在街道上響得嚇人。程銳跟著他進去,見他從櫃檯底下拿出兩盒帶子,塞他手裡說:“姜塊還真拿自己當爸,千叮嚀萬囑咐不能給你看。別理他,不看這些,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帶把!”
他雖然沒醉,也是滿身酒氣,程銳嫌惡地避開,心想喝了酒的人一個比一個話嘮。
“別害羞嘛,矮瓜,”毛子打了個酒嗝,眯起眼睛說,“你都十四了吧?十三?換到過去都娶三房姨太太了。有的東西總要看看。”
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噼裡啪啦地說,程銳頭都大了,只想走,也不挑,抱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帶子回去。
姜徹這會兒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鞋子都沒有來得及脫。程銳推推他,這人睡得太沉,哼了兩聲就往裡頭挪一挪,蜷起來繼續睡。
程銳幫著他脫了鞋子,衣服弄不下來,只能作罷,把被子攤開蓋好。不容易弄完了,才想起來床上這一堆錄影帶。程銳低頭想撿一張看,偏偏封面一個比一個不堪——倒不全是那種的,但眼睛卻管不住,雖覺噁心,卻總要往上面瞟。
末了,他把帶子信手一堆,鑽進被窩裡拉燈睡覺。
姜徹身上還帶著酒氣,和邵為均的一樣,又好像不一樣。程銳聽到他重重的呼吸,近在耳畔。
屋裡很黑,窗外也沒有聲音。
明明看不見,但那些東西的存在感卻愈發分明起來,就在眼前似的。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