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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部分

是他徐驍應該挑起的膽子,徐驍做不到,還有我女兒吳素的子女。”

老人轉頭看向不斷用手掃雪的徐鳳年,輕聲道:“道教聖人有言生死如睡,睡下可起,為生。睡後不可起,為死。故而此間有大恐怖,人人生時不笑反哭,便是此理。佛典也雲息心得寂靜,生死大恐怖。”

老人也蹲下身,灑脫道:“也許你是對的,徐驍比什麼春秋刀甲大楚書聖強上許多,只是我不願意也不敢承認而已。”

老人看著徐驍的墓碑,笑道:“到頭來,終究沒能喝過一杯你敬的酒。”

徐鳳年輕聲道:“晚了。”

徐鳳年眼眶泛紅,“以前總想不明白,為什麼徐驍那床底箱子裡他親手縫製的布鞋,會有一雙徐家人誰都不合腳的鞋子。”

老人愣了一下。

隨即老人哈哈大笑,雙拳緊握擱置在雙腿上,“春秋一夢夢春秋。人活一世,不過就是生死兩事,來時既哭,去時當笑。”

然後老人伸出一手握杯子狀,五指間便多了一隻晶瑩剔透的白雪杯子,杯中落雪,朗聲道:“老丈人敬女婿一杯!”

杯雪作酒。

能飲一杯無。

“小年,老頭我要回一趟廣陵,離鄉太久了。送就別送了。”

老人敬酒之後轉過身,拍去外孫一側肩頭的積雪,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冊子,輕輕放在徐鳳年身邊。

最後輕輕說了一句,老人起身後,雙手猛然抖袖,開始大步走向陵墓大門,出門之後身影便一閃而逝。

慢了一步的徐鳳年全然攔不住。

涼州城外,老人愈行愈遠,速度之快便是北涼甲等大馬也遠遠難以媲美,老人手中多了一柄白雪鍛造逐漸成形的涼刀。

世人皆知大楚添花郎生平練字,最喜好書寫‘素’、‘年’‘春’三字。

女兒吳素沒了,可外孫徐鳳年還在,而且出息得很!此生也無甚掛念,是時候該把齊半部的綽號給去掉了,也不妨把齊添花的名頭給坐實了。小年,就當外公最後自私一次,好教天下人知道你爹死後,你還有個長輩在世,有我齊練華,還沒誰能噁心北涼卻不付出代價,大柱國顧劍棠不行,趙家新皇帝也不行!

小年,你只管守好中原大地的西北門戶。

徐鳳年身形飛速長掠,孤單站在城頭,但視野之中,唯有白茫茫一片。

站了一夜,天亮時分,徐鳳年記起老人最後那句話,喃喃自語,“真的可以嗎?”

……

祥符二年春,一個悚然訊息從兩遼邊線傳回京城。

顧劍棠輸了,而且還是輸給一個用刀的人。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那個橫空出世的武道宗師沒有報上姓名,只說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身份。

一個黃昏中,太安城郊,兩名年齡大致差了一個輩分男子在一座亭中,相對而坐。

年輕些的,正是最近在京城“東山再起”的宋家雛鳳,宋恪禮。

宋恪禮暫時還沒有在京任職,但是禮部侍郎晉蘭亭已經數次邀請宋恪禮赴家宴,許多京城老人尤其是宗室勳貴也都紛紛示好。

本該春風得意的宋恪禮此時卻面容悲苦,看著眼前舉杯小酌的元先生,悽然道:“就算那人是勝過顧大將軍的大宗師,可太安城先前都能應付那名拖家帶口的佩劍男子,又如何對付不了另外一個武人?”

元本溪笑了笑,瞥了眼宋恪禮,不說話。

宋恪禮擱在桌上的那隻手死死攥緊,臉色鐵青,嘴唇顫抖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先帝死後,那麼先生的身份只是翰林院某個老無所依的黃門郎了。當今天子正恨不得如何擺脫束縛,那老人的出現就給了他千載難逢的機會,借刀殺人,手不沾血!所以京城禁軍不得調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