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境界,天地之別。
論學問,兩邊天差地別。
若是論準備——那兩個赫學名宿,又豈會毫無準備?
“只怕那兩個人已經日夜不停溫習詩書,有了準備,更將平素一些靈感藏於胸中,就等這一日發難了。”太僕風澤如此解釋道。
很顯然,眾人也是這麼看的。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所謂“文比”,卻硬是要兩個文人決出第一第二。
也有不少毓族名家認為所謂“文比”非是文道正色。
但是,它卻終歸是比。
兩個赫學名宿以狂士之姿態作勢,就是要要挾子虛易。雖說子虛易就算避戰,也不算丟人。但是,天下人卻會覺得,子虛易還沒有成熟。
這是當然的——子虛易不過是文宗,而對面對視兩個大文尊。
周圍許多毓族,也露出不忿之色。
但是,王崎?有些想不明白。
“我說……這兩個人,蠢啊?”王崎低聲說道:“現在是個人就知道他們兩個倚老賣老為老不尊了吧?這一張老臉不要了?生前身後名也不在乎了?”
“赫學之中,也有流派區分。各個書院也都有自己的羽翼。”宋史君解釋道:“這兩個老者,自然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因為他們背後恐怕有某個更大的利益集團。”
恐怕,那些背後的推手,也不至於天真到想要一次性將子虛易擊垮。
但是,這無疑是開了一個口子。
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若是子虛易這一次接不下招來,恐怕就會有接連不斷的攻訐吧。
“那個……”王崎發揮著自身不懂就問的優良品質,道:“我覺得這還是有點不對來著?若是那個子虛易真的有兩下子,那這種打壓意義何在?”
“莫要忘了,哪怕是我等之中,也有諸多前輩引言論過於超前而被人誤會許多年,更何況毓族。”
另一邊,太僕風澤卻是一針見血的指出:“其中一個,奉常天鈿。他的子孫,拜入了宙弘光致士前的書院。子虛易非是那書院的人,若是赫學正統旁落……哼,他們根本不想爭一世,而是爭一時。對他們來說,這一時,就是一世。”
宙弘光面色嚴厲,無形之中呵斥了那兩人數次。但是,兩個赫者卻裝作完全喝醉一般,做狂生姿態。
臺下的毓族人,似乎也不滿足於交頭接耳了。他們出聲呵斥道:“卑鄙!卑鄙!太卑鄙了!”
“如此下作!”
“天子架前,竟生邪心!”
“恥於與之為伍!”
但是,子虛易卻站了起來,凜然不懼的說了一些什麼。王崎很明顯的看到那兩個赫者耳朵微微抖動,瞳孔散開——這是毓族憤怒的樣子。
大約是諷刺?
只不過王崎依舊聽不懂那些一層又一層的典故罷了。
在毓族眼中,子虛易的話卻意外的文雅。眾人竟再一次交頭接耳,解析子虛易一席話中的文意。
“到底是受不得激。”太僕風澤說道:“看來還是要比啊。”
眼見文比一事勢在必行,王崎卻問宋史君:“我說,宋老哥啊,這個吧……咱們什麼時候上去?”
“這……”宋史君有點為難:“之前我們必定是第一個上去了,顯示毓族禮讓,也顯示我們的誠意,且避免與他們引文化不同而產生‘攀比’。但是,這一次……這個……”
“算了。”太僕風澤反倒是搖了搖頭:“已經沒有必要了。”
太僕風澤之前對王崎多有好奇,但是卻沒有同王崎直接交談過。而左相的一文,也讓他對王崎抱有好奇。
但是,今日一談,他卻大失所望。王崎此人,對毓族的言語,也就僅限於“通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