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放緩了聲音:“洛施,站著,爹有話兒和你說。”
陳洛施垂著頭扭扭捏捏的走過來,陳虎看著自己高高的女兒,又看看徐一凡。嗓門兒也有些啞了:“我們小門小戶的,你娘又去得早些兒,拉扯大你不容易……可是女兒總是要出門兒的……”
陳洛施也紅了眼圈兒。徐一凡也有點窘迫,這種當面鑼對面鼓的確定終生大事,他在那個時代也沒遇到過。
更別說,談的是別人女兒送上門來當小妾的事兒了!
他只有摸著鼻子看著王五,王五卻是一副長輩神色的看著他和陳洛施。還好江湖朋友,輩份各論各的,要不就亂了……這麼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頭,真的就成了自己小妾了?想讓她穿水手服就水手服,想女王裝就女王裝?
徐一凡偷偷的掐了自己一把。
再一回頭,就看見門簾裡,杜鵑也悄悄的朝這裡瞅著。
啪的一聲兒,卻是棋子重重敲在棋盤上的聲音。恭親王奕欣面沉如水,專注的看著棋盤。
對面的女孩子輕笑道:“六爺爺,您這兒都刀把兒五了,還不補一手?”
奕欣苦笑,將棋子兒一攬:“沒心思下棋啊!”他按著自己滾燙的腦門,仰頭靠在椅子上面。女孩子小嘴一努,身後的兩個小丫頭就走了過去,輕輕的幫著奕欣按著額頭。
“沒想到啊沒想到,翁書平也給自己學生來了這麼一手!”
旗裝女孩子微笑,她一笑起來,嘴唇邊上也有一個淺淺的酒窩兒。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慧黠無比。
“您說那個譚書生?我也瞧見啦,就是一個呆書生而已……”
她靜靜的捻著棋子兒:“我在都察院邊停的轎子,看見也有一個人賊頭賊腦的向那裡看著。似乎就是那個曾經在園子裡駐足聽我彈琴的人……別有懷抱的,怕不是譚書生。而是那位壁上客……”
奕欣一擺手:“他一個捐官兒狂生,沒那麼大能耐!是翁書平昏了腦袋!以為這個時候是他帝師搶權的好時候兒!現在還裝著閉門不見客,多大委屈似的。漢臣,都是這麼一腦門子的熱衷心思!”
女孩子輕笑:“六爺爺,您想想,這次風潮中,分毫未動的,除了李鴻章,還能有誰?再想想禁衛軍試辦練兵處現在是什麼樣兒了,大概您就能明白了。”
奕欣一下坐了起來:“那狂生是李鴻章的人?”
女孩子蹙起了眉頭,好像在苦苦思索:“不像是……李鴻章沒必要節外生枝的搞這麼一齣兒啊……我也看不明白。到底他為的是什麼。這下一鬧,除了攪散朝廷的人心,還能有什麼好處?”
奕欣反而沒有了精神,這位恭王爺,本來對世事就有些兒心灰意懶。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從皇位儲貳到被逐出軍機,大起大落,已經非止一次。這次要不是為了旗人事業,未必會為翁老頭出這個頭。
現下,更是真正的冷了念頭了。他擺擺手:“罷了,管他是狂生還是李鴻章的人,管他是不是別有懷抱。反正,這都不是咱們操心的事兒了……回答他沒精打采話語的,卻是那女孩子越發亮閃閃的眸子。
“徐大人,老頭子只有兩個要求。”
徐一凡還是露出六顆白牙的微笑:“老爺子,您請說。”
陳虎壓住自己咳嗽,漲紅著臉道:“我們雖然小門小戶,但是也是清白人家兒。不能一抬小轎兒就把我閨女接進門去……還是得八抬八綽,從北京城送親。您在天津,我們送到天津,您在關外,我們給您送到關外。三媒六聘一樣少不得。除了我閨女不能穿當面大紅裙門的裙子,其他都不能委屈她!”
徐一凡摸摸下巴,這才想起來。清俗,嫡配太太大紅裙門。側室雜色裙門。不過那麼醜的裙子給洛施穿,不是委屈了她那雙長腿?
聽著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