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陳洛施頓時眼淚汪汪的。屋子裡面的杜鵑也想起了自己爹,頓時也紅了眼圈兒。
“第二個就是,我們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咱們靠著會友,不愁吃不愁穿。不用您給彩禮,只要能讓二……洛施多歸寧看看,就全有了。”
陳虎坦然的看著徐一凡,徐一凡此時也只能躬身行禮:“老爺子,我一切遵命……您放心,我會好好兒看待洛施。不會讓她受半點兒委屈的。”
陳洛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臉兒頓時滿是鼻涕眼淚:“爹,我不離開您!我一輩子伺候您!”裡面的杜鵑也一擦眼圈兒,快步的轉回了裡間兒。
徐一凡看著這一切,覺著自己怎麼都像一個強搶小蘿莉的惡霸怪大叔。只有尷尬的看著王五。正亂成一團的時候。章渝挑簾兒進來,看見裡面這出趕緊轉身要走。
徐一凡一個箭步趕上他:“出去說話。”說著就忙不迭的逃出門外。章渝聽聽裡屋哭成一團,又看看徐一凡,不言聲的從袖籠裡取出兩封信:“一封是韓老掌櫃的,一封是楊大人的。”
徐一凡點點頭,先拆開了韓老掌櫃的信,上面依然是老頭遒勁的字兒:“……徐大人如晤,京華煙雲,若有耳聞。此間邸報,已知大略。北京之晤,恐難趕及。當抵津門候教。章渝當為貴管,隨侍左右。先生應得錢息,已匯往津門票號。若有不足之數,盡數告知章渝可也。大盛魁仰仗大人之處還多,津門之晤,再詳談一切。”
他點點頭藏起這封信,又抽出了楊士驤的來函。
這位前風流翰林的字型仍一如既往的灑脫,信箋似乎都用藏香薰過。
“先生翻雲手段,覆雨心思。楊某隻能歎服!果如先生所語,即將分省北洋。中堂大人駐蹕津門,北望京華煙雲,不盛翹首期盼之至。特此函告,餘不一一。”
徐一凡一笑,拍拍章渝肩膀。這位大高手肌肉一緊,又趕緊放鬆。
“老章啊老章,咱們去北洋,可真的要闖他一個天翻地覆啦!”
第二卷 南洋北洋 第一章 … 津門
在光緒十九年新年方過的時候,北方商貿軍屯天津衛裡,正是繁盛熱鬧的時候兒。
和北京城天子腳下那種莊嚴悠閒安靜不同。天津的市井氣和熱鬧勁兒卻遠遠而有過之。
街頭上到處都是熱氣騰騰的油條鍋,天津衛出名的一尺來長的大油條的香氣到處瀰漫。狗不理包子鋪的夥計們亮著嗓子在門口吆喝。運衛酒的車子譁愣愣的碾過街道。
街上除了百姓,還有穿著五雲褂練軍軍服的,操著淮地口音的軍官們在兜兜轉轉,張大嘴巴看熱鬧。天津衛出名的吃雜巴地兒的混混,大辮子盤在肩膀上面,每一節兒插朵瓶子栽出來的玉蘭花兒,大搖大擺的在街頭橫著走。
這裡的洋人也遠遠多過京城。穿著整齊的英國紳士,坐在馬車上面招搖過市。他們的中國車伕都戴著洋人禮帽,穿著件車伕燕尾服。模樣要多古怪有多古怪。穿著獵裝的美國人,扛著帶三腳架的照相機。在哪兒支起來哪兒的老百姓就走避一空。
“洋人攝魂的機器物件兒,照一次丟一次魂兒!”
還有穿著和服的日本商人,眯著小眼睛在街頭穿過。他麼的生絲,電料,洋取燈兒這些貨物,在津門百姓眼中,還比不了西洋貨。鬧市口上面沒他們開店的份兒。
小孩子們還跟在後面拍掌取笑:“矮東洋,羅圈腿兒。地陀螺,抽一鞭,轉一圈兒……”
比起京城更出奇的是,這裡還有不少洋打扮的中國人。多是在津門洋行僱用的中國買辦。辮子沒剪也塞進洋禮帽裡面。走到哪兒,百姓們看過來的眼光都像看猴兒一樣。這時候這些跨國企業工作的高階白領,可遠沒有後世那麼風光。
一行車馬逶迤的進了衛外的西門,這隊車馬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