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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馬馬虎虎多了。

看著又一次操炮訓練高效完成,炮長吹響了解散的銅哨。鄧世昌臉上的容色才鬆動了一些。向徐一凡微微點頭。

在心高氣傲的鄧世昌面前,徐一凡可從來沒有忘記溢美之辭:“虎狼之師,嚴整鐵甲大艦。操練如此勤奮,但願兄弟也能練出一支和鄧大人致遠相媲美的陸師出來,永鎮京師門戶!”

鄧世昌微笑一下,又趕緊板起了臉。回頭打量了一下來遠號,淡淡道:“這都是當年琅威理琅軍門定下的操練條例,我們在馬尾,學的也是這個。可是現在還能照做的……”

他拍著艦橋擋板,很有些慨然:“……都成往事了!每次放船出來。煤水棉紗機油全部都是管帶包乾。少跑一點,少操練一些,這些省下來就是管帶的腰包。操炮一次,保養就要用料。好麼,放船出來,一個個就跑巡航速度,鍋爐少保養了,炮也不用操了。除了致遠和定鎮兩大艦,哪條船沒改房艙貨艙?帶人帶貨,無所不用及,這是水師?這是招商局!”

徐一凡只是微笑,鄧世昌的臭嘴巴。這一路他算是領教夠了。怪不得他在北洋水師裡面,地位如此尷尬呢。

兵非可用之兵,但是這軍官團隊,哪怕是清帝國養成教育最好的北洋水師軍官團,也不過如此而已。

在近代歷史上,出現堅強善戰的軍團,都無不以近代民族意識凝聚為精神根本。紀律,操練,裝備,都是相對而言可以較容易解決的問題。但是這一切,在以少數民族統制壓制多數民族的滿清帝國內部,這種主體民族的凝聚意識。卻是那些旗人甚至部分漢人重臣,最為凜凜惕惕的物件!而多數人,自己也混混噩噩。自己孤身一人穿越而來,想完成這個民族精神意識洗禮性的篡奪工程,真是比登天還難啊。

放之後世,也是到了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以降,經過五四運動為發軔,經過八年血火的涅槃。才真正奠定了作為一個近現代國家才擁有的真正主體民族的凝聚精神。

想到這兒,徐一凡忍不住都有些失神。連鄧世昌說些什麼,都沒怎麼在意去聽。到了後來,連鄧世昌也沉默了。艦橋上面,就是兩人面面相覷。

正尷尬的時候兒,隨著腳步聲響。致遠號上的正電官一溜兒小跑過來,遞上來一份抄報紙。鄧世昌接過一看,忍不住就是冷笑:“笑話!”

徐一凡給他聲音一震:“鄧大人,怎麼了?”

鄧世昌將抄報紙揉成一團,臉漲得通紅:“咱們大清駐長崎領事發來的電報,詢問我們抵港時間。還諄諄叮囑,說咱們水手將備,都最好不要下船,免得引起事端……咱們泱泱中華,什麼時候要忌憚起小日本兒來了!”

徐一凡也是一怔,旋即又想起在七年前,定鎮兩艦訪問長崎。水手和日本浪人大亂戰,雙方死傷數十的事情來。

記得當時,清朝在長崎領事處理事態非常強硬。定鎮兩艦乾脆全副武裝,炮門大開的戒備。轉眼七年過去,現在清朝長崎領事,卻已經這般忌憚。國勢消長,這一點點小事都已經反應了出來。

他試探著問鄧世昌:“鄧大人,你怎麼看?”

鄧世昌咬著牙齒,臉色還是通紅。右手用力的指著東方海面:“怕咱們惹事,就多修造幾個船塢出來!不要讓咱們還得去長崎保養,兵船虛實,倭人盡知。去了還要裝孫子!不是擺明了告訴倭人咱們怕他?”

他又回頭看著西面海上,臉色由通紅變得鐵青:“倭人一日日在造船添炮。每去一次,都可以看出他們強硬一分。北洋水師逼在門口,兵船所及,可以控扼倭人要害。定鎮兩船,更是倭人眼中之刺。這遲早必有一戰!我們卻兵船一日日老朽,炮力一日日衰微。更別說連彈藥都湊不齊全,當道諸公,當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就憑自己這做派,都已經被稱為狂生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