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額前的發抖動了一下,懂得醫理的大夫知道是蕭雨已經醒轉,正因為自己手中的針線刺穿他的皮肉產生的疼痛讓他吐出了一口氣。
“醒了?”
大夫的聲音有著一絲的不自然,缺乏麻藥的小診所根本就沒有對這個重傷病人使用麻藥——反正他本來就是昏迷狀態,不是嗎?
簡直因為自己的食物而在手術進行到了一把的時候醒來的蕭雨,大夫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良心遭到了譴責……
“醒了。”
蕭雨的聲音有些虛弱,像是囈語,但是卻很是簡短,表現出了他的xìng格。
大夫的手抖了一下,滿是細汗的額頭上又滴下了一粒汗珠,打在蕭雨的背上,細微的聲音在此刻卻是像是銅豆打落在鐵鍋上的感覺。
帶著鹽分的汗滴刺激到了蕭雨的傷口,但是蕭雨卻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帶我來這裡的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蕭雨問了一句,這次他的聲音有了一些力道,讓大夫能夠清清楚楚地聽到。
大夫的手正握著針,剛剛刺入蕭雨的面板,她的手抖了一下,差點就滑了出來。
“沒事了,我的妹妹在照顧他。”
“謝謝。”
蕭雨說完這一句就再沒有言語,像是又回到了昏迷狀態。
“救死扶傷,本職罷了。”
大夫只說了這樣一句好像沒頭沒尾的話,像極了小女生和男朋友爭辯時候的任xìng語氣。
……
半小時之後,手術結束,只是蕭雨依然只能趴在床上。
打著點滴的他,虛弱得很。
“怎麼樣,蕭雨兄弟?”
秦升滿臉的關切,半蹲在蕭雨的床頭,已是半夜,dì ;dū的夜森冷異常。
冰冷的夜,像是時間冷暖的人情。
半是熱火,半如霜。
此時此刻,蕭雨卻是突然想起了白天時候圍著自己、當自己是無業遊民的人們。
隨著鬧黑中浮現出大媽的嘴臉和言語,蕭雨的嘴角擠出了一個苦笑。
現在的自己,想必比路邊的無業遊民也好不到哪裡去了罷……
只是明明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裡的氣力完全的失去,蕭雨還是帶著一絲安慰地向秦升道:
“沒事,死不了。”
他沒有抬眼,或許是不想看到此時秦升身上的血汙,或許是不行讓秦升看到此時他慘白的臉sè。
“早點休息去。”
蕭雨又補了一句,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
“好。”
秦升退了出去,大夫告訴他,今夜是蕭雨的危險期,如果不去高階的醫院的話,能不能挺過去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他嘆了口氣,聲音細微地只有他自己能夠察覺。
走到隔板的另一邊,他第一時間就被剛剛為蕭雨施行完手術的大夫按住了。
此時的大夫沒有像是在給蕭雨做手術的時候那樣全副武裝,她的面容姣好,若非是一身的酒jīng味,實在是像極了二十來歲的大學生。
秦升傷後也是虛弱異常,就是被這個女子制住了,乖乖地躺在了床上,被蓋上了被子,打上了點滴。
床上此時已經換上了乾淨的床單被褥,似乎是太陽底下曬過的味道,格外的催人入眠。
只是,秦升卻是無法輕易睡去。
他望著隔板,似乎在透視著隔板的另一邊的情況。
大夫的目光也落在了那裡,一時之間竟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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