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到城外北郊有名的定寧寺求了一道平安符,再逼迫家裡瞌睡的小侍女小青三更爬起來制了個香包,把符放進裡面,然後再偷偷摸摸爬到李寂床前把香包放進他的官袍裡……
當然,正在數著山羊的李寂還是看到了。
心裡微微的暖,李寂沒有聲響。只是在周伯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後,爬起身把那香包握在手裡。溫澗的絲綢摩娑著手指間,一點點化開來,纏到了心上。
房間裡很暗,李寂睜開眼睛,卻什麼也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原來似乎清楚的未來也同樣暗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模糊著,讓李寂甚至看不清前路。
他嘆了口氣,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只是糊塗蛋,將來或許也會這樣糊塗下去吧……
這樣想著,握著香包,閉上眼,最後他竟慢慢睡去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李承賀早已經在他家廳上候著了,帶著御賜的寶劍,微笑地看著打著呵欠揉著眼睛爬將出來的李寂李大人。
兩人隨便哈哈後,即刻到吏部知會,然後出發。
李承賀從車外探進半個頭來,笑著看著猛烈顫抖著的文官:「李大人,要不要在前面驛站再歇歇腳?」
李寂有點青紫的嘴唇顫抖著:「不用,越早到地頭越好,不用管我。」
李承賀猶豫了一下,想想對方好歹是個成年男子,便縮回頭去。
李寂狠狠地跺著已經凍成一根一根柱子般感覺的腳尖,早一天到就能早一天縮到溫暖的屋內作烏龜啊。
天氣這麼冷,為什麼會挑這個時候行動呢?他半真半假地暗地埋怨著,又把手指藏進了袖管深處。
言邑看著窗外的雪花。
自從那兩個人離開後,京城就下起了大雪。夜裡降下的大雪遮了一天一地,陰沉沉的天空望出去也如同堆著盈盈欲墜的大雪一般,整個世界都被安靜地裹在壓抑的世界裡,好像有陰險的視線從厚厚的雲層之中探出頭來,看著這世界的一切。
仔細看著手裡的摺子,他好奇那個老是憊懶模樣的李寂在離開京城時,心裡到底有什麼打算。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想法,才在臨走時斷了李寂想要依靠承賀的念頭:他想看看李寂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這個人的懶和眼睛裡偶爾閃過的光芒,充分燃起了他的好奇心。不過,即使如此,必要的防備措施還是不能少的。
這樣想著,言邑攤開了紙張。
把骨頭狠狠抖了五天後,快馬加鞭的一行人馬終於到了忻州。李寂感激地看著腳下的實地,只恨不能趴到地上拜拜,但是下車的時候,他的眼前一片搖晃,還是沒有踏上實地的感覺。
他發誓,以後絕對不再坐這麼長時間的馬車了!
這樣發誓的李寂似乎忘了,怎麼來的怎麼回去,要回京城,還是得坐馬車……
迎上來的忻州父母官們一臉惶恐,打頭的先自我介紹:「下官年豐,兩位大人一路辛苦了。」
李寂記起了這個人,事實上這麼個喜慶的名字要讓人忘記也頗有些難度。他微微行禮,李承賀卻按劍直行,並沒多搭理那年豐。
年豐的額頭有點細汗,這在寒冷的天氣裡看起來有點古怪,李寂看在眼裡,隨著年豐走進了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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