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著逝水,面上盡是穩操勝券的表情。
逝水垂下眼眸,沉默,而後便聽得左監焦急地自己介面道:“下官遵旨儘早結案,嚴懲犯人,以寬皇上之心。希望殿下還是配合些,不要再像昨日那般狡辯了才好——就算舌粲生花,亦是無法改變事實的。”
“本皇子亦是擔憂宮中所出的禍亂,心中焦急欲要為父皇分憂,故此昨日推心配合。正如左監所說,舌粲生花亦是改變不了事實。”逝水安然回答,雖然心中憂思更甚,看向左監的眼中卻仍是靜水無波。
左監乾笑了幾聲,猛然一拍桌子,大聲斥道:“既然如此,殿下為何不爽快承認與常妃勾結暗害菀妃娘娘一事,而要多番陳詞,擾亂廷尉大人的判案?”
逝水微微搖了搖頭,這個人擺明了是要趁著廷尉不在逼供了,但是這麼胡攪蠻纏而且又神色急切的,自己似乎只能拖時間了,想罷逝水說道:“廷尉明察秋毫,判案自然不是狡辯可以擾亂的。且廷尉昨日已經說了,欲要稟明父皇再次徹查後宮,此案容後再判。雖然本皇子有心與左監協同偵破此案,但是廷尉已經有命在先,左監還是……”
“還是什麼?”左監不容逝水再多言,便粗魯地直接插進話來,拍在桌子上的手掌用力一撐,整個人便從座椅上彈了起來,眼睛緊緊盯在逝水帶著三分不屑的眼眸上,說道:“看來今日殿下仍是不打算配合了,既然如此,來人吶——”
左監的‘來’字尚未截止,便有人上前將手搭上了逝水的雙肩,及至拖著尾音的‘吶’字慢慢收聲,逝水便已被人拖著按到了一旁的十字形木架上。一切順風順水,獄卒們彷彿預先排練過一般動作流暢,毫無拖沓,更沒有因為逝水的身份而猶豫半分。
逝水側過臉看著獄卒利落地將鎖鏈在自己手臂上纏繞了幾圈,而後狠狠固定在木架上,薄唇突然微微揚了起來,視若無人的雙眸中也逐漸鍍上了俗世的氣息,原本溫潤無加的俊秀臉龐突然隱隱透露出些許危險至極的魅惑。
單挑起左眉,獄中封閉晦澀的空氣中,身著錦袍全身受制的少年嘴角泛起的輕笑一塵不染,卻又蠱惑紛亂。
蜻蜓點水般將澄澈的雙眸定在左監面上,逝水一字一字地說道:“左監大人這是想,逼供麼?”
左監被獄中從未出現過的明麗場景一震,陡然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有些吞吐地說道:“是有如何,若是犯人抵死拒絕招認罪行,用刑亦是上策。”
“那麼,就如左監大人所想,施行上策吧。”逝水將身子平貼在身後綁過無數有罪或是無罪的人的刑具上,妥協般說道。
左監單眼挑過逝水錦袍下看似纖弱的身體,念及方才懾人心魄的一笑,有些不忍地說道:“殿下不妨再行考慮考慮,現下若是招認了,便不用受那皮肉之苦了。”
逝水緩緩收回笑容,淡然道:“如左監所說,舌粲生花無法改變事實,本皇子無意狡辯,更無意得得瑟瑟招認不屬於自己的罪行。只左監大人若是能對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完全承擔責任,本皇子便遵從大人的意願。”
左監卻是被逝水完全不領情,且溢滿不屑的話氣得氣血上湧,向後退了一步說道:“鞭笞!直到他招供為止,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停!”
逝水見站在自己側前方的獄卒抖了抖手中的長鞭,而後熱身運動般奮力一甩,本該是軟質的鞭尾竟在地面上敲擊出金鐵相交的刺耳嘶鳴,便微微攏起了眉心:鞭身夾倒刺,看來今日這番皮肉之苦還是有些教訓的。
未及逝水舒展開眉心,星星點點的刺痛便直擊在了胸前,淺色的錦袍瞬時被撕裂開長條的口子,不半會兒,一道漸漸滲出血來的鞭痕便伴和著灼熱的痛楚,探頭探腦地從藕斷絲連的綢緞中顯現了出來。
逝水微咬的牙縫中淺淺透出若不可聞的‘唔’聲,左監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