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糟了,好像又開始貪心了。
一攏眉,盡歡帝嘴角的笑容轉而泛出幾縷苦澀。
荔香宮,墨雨的寢房裡。
墨雨雙腳垂在地上,上半身平平躺在床上,以一種像是上下身斷裂了一般的詭異姿勢看著頭頂的紋鳳床帳,悠悠地說道:“姐姐,那個皇帝知道了。”
“所有的?”
另一個冷冽的聲音在床邊小几上響起來,而後是衣料磨蹭的簌簌聲,身穿夜行衣的腥風走到了床邊,側身坐了下來。
“嗯,所有的,我們是誰,我們做了什麼,都知道了。”
墨雨轉頭看著腥風,見她臉上仍然毫無表情,便伸手揪住了腥風的衣角,問道:“姐姐在想什麼?”
“我在想,那個皇帝接下來會怎麼做。”
腥風的語調仍然淡漠。
既然都知道了,那便該開始行動了吧,搞得不好,自己以前三天兩頭往荔香宮跑,都被那個皇帝手下的暗衛之類看在眼裡的。
一品紅不讓自己易容,自己當初還以為那個皇帝沒有起疑,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好大一個警醒。
“姐姐不必憂心,那個皇帝什麼都不會做。”
墨雨倒是信心滿滿。
昨日那個皇帝來荔香宮,雖然語調倨傲,彷彿萬事皆知,但是卻被自己踩住了七寸,絲毫不敢降罪於自己。
“你肯定?”
腥風一挑眉,見墨雨狠狠點頭,回答道:“我肯定。”
“那便好。”
“姐姐不問問為什麼?”
“你肯定便好了,何須知道為什麼。”腥風一句莫大的信賴說得風輕雲淡。
腥風與墨雨從小相依為命,風雨飄搖,幾次死裡逃生,腥風早已將對墨雨的信賴深深根植進了骨髓。
墨雨四年前,向駝背老兒再三懇求,終於獲准入宮,自此四年間杳無音訊,腥風身為大少主,不如墨雨可以灑脫行事,羅網事務纏身,而且被駝背老兒盯得緊緊的,竟然抽不出半點空閒來顧及墨雨的情況。
四年分離,一朝得聚,腥風遠比表面上看來的要心潮澎湃,欣喜若狂。
只是——
“姐姐好相信小雨啊!”
墨雨心中感動,立刻從床上跳起來,緊緊摟住了腥風的腰,瞬時還把一條腿擱在了腥風膝蓋上。
“……”
只是,此番相見,好像對墨雨生出了幾分強佔的欲圖,聽說了墨雨成為貴嬪,自己本該是高興,愉悅於墨雨的計謀得逞,卻心中惱恨相加,恨不得直接手刃了那個皇帝。
而且,自己還對墨雨的親暱之態,陡生出了幾分別樣的情緒,就像現在,墨雨只不過自然相擁而已,自己居然心田狂跳,四肢虛軟,若非有意剋制,怕要連呼吸都開始紊亂了。
腥風挪了挪身子,伸手欲要將墨雨的胳膊推開,口中說道:“你,你放開我,抱得太緊,我喘不過氣來了。”
“不要嘛不要嘛,姐姐讓我抱會兒嘛。”
墨雨繼續維持著像藤蔓一樣纏繞在腥風身上的姿勢,一開口迴歸了正題:“那個皇帝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就算袖手不作為,也會開始提防我們,我們再要謀劃什麼,只會難上加難。”
“……”腥風恍若未聞,強自開始調整呼吸。
“姐姐,姐姐你在聽我說話嗎?”
“……”腥風仍然自顧自調整呼吸。
“算了!”
墨雨撒開了雙手,撅起嘴來,往床榻裡沿縮了縮身子,轉身背對著腥風,好像開始生悶氣了,腥風才覺身體被放開,心裡一鬆氣,連忙爬到床上將手搭在了墨雨肩上,輕聲撫慰道:“姐姐在聽,墨雨接下來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