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還沒來得及嚥下。
“果然還是不行,爹爹立刻重新做。”決絕地抄走盤子。
“逝水,好——不,等一下,我自己嘗一下。”拿起饅頭湊到嘴邊,咬一口,嚼兩下,眉頭一挑,扭身回廚房。
逝水看著無違來來去去的背影,按著肚子張了張嘴。
一回生兩回熟這話,好像不太實用於爹爹啊……
所以,爹爹,壞的也行,能讓我吃完一個麼。
很餓啊……
夜幕低垂,待到無違再一次端著盤子出來大堂時,看見逝水趴在桌案上,呼吸勻促眉心微攏,睡得安生又不甚妥帖。
無違將盤子放下來,苦笑,然後將逝水抱了起來。
最終,還是沒能給逝水一個圓滿的生辰啊,不去找現成的,什麼東西都要親手操刀的話,到頭來自己是連壽包都做不出來的,遑論壽麵,壽禮。
出宮近兩年,衣食住行皆是逝水打點,自己不過是心情好時便在店中撿撿藥,心情懶怠時便直接關了店門迫著逝水到處溜達。
連朝廷委託於羅網,必須要經由自己過問之事,有時都是直接踢給逝水的。
這兩年,都是逝水在忙東忙西的啊,好容易等到逝水的生辰,想要大刀闊斧一般,結果還是一團糟。
無違有些失落,有些歉疚,正想輕手輕腳將逝水抱回房,忽然靈光一閃。
壽禮!
“唔——爹爹,餓——”
逝水似夢似醒間無意識地在無違懷裡拱了拱,磨蹭在無違衣襟上,薄唇上泛著些微的水光,晶瑩剔透,目眩神迷。
無違幽深的鳳目登時粲然生輝。
賀,禮,啊……
對啊,完完全全由自己操刀,不經由他人輔助的,賀禮啊,現成的不就有麼。
無違低頭舔了舔逝水的唇。
餓了一天了,爹爹總算能讓你吃點東西了。
月落中天,七月十五的明鏡也是圓潤的輪廓明澈的光芒,琉璃般閃耀的月輝灑落進無違斜睨的鳳眸裡,是狼性一般的野獷和狐狸一樣的狡黠。
之冬大寒,團圓
“來,轉個身,讓哥哥看看。”
逝水蹲在地上,看著面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童,眼裡是化不開的溫和。
小童欣欣然轉了個身,小童是無違僱來幫忙店裡的孩子,現下戴了裘皮小帽,穿了綿實大衣,黑色的尖頭小靴子,全副武裝,小童喜色上眉,圓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深冬裡被冷冽的風吹的紅撲撲小臉上綻開了毫不掩飾的笑容。
“很好看啊。”
逝水撫平了小童大衣上的褶皺,站起身來,又拍了拍他的小帽簷。
小童家境貧寒,家裡兄弟姐妹眾多,身為老么的小童從來都是穿的哥哥們沿襲之衣,補丁遍佈,尚可敝體,但保暖卻是另外一回事。
逝水見深冬氣息漸濃,小童清涕橫流,也沒有直接拿銀子,只是買了量身的棉衣棉帽小靴回來,說是算作深冬時節小童從未遲到的額外獎賞。
“謝謝哥哥!”
小童樂開了懷,小手輕輕拉了拉逝水的衣角,示意他再蹲下來,然後嘟起紅潤潤的小嘴就在逝水左臉頰上香了一個:“小八好高興,小八以後一定天天早起不遲到,好好的幫忙!”
“咳。”
一聲輕咳很有穿透力的從裡屋橫掃出來,逝水回眸一看,無違打著簾子走出來,面色是顯而易見的不善。
“爹爹。”逝水站起身來,一手搭在小八肩頭,看樣子,爹爹好像又鬧彆扭了。
和一個九歲的小孩子,有什麼醋好吃,有什麼彆扭好鬧呢。
“小八——”
無違慢慢踱步過來,斂去方才的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