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在何處?因何而裂?”
“外力所致,肩胛骨處,骨裂約一分半。”
“可曾用藥?”
“用過,但好得不快,病人頗感疼痛。”
崔亮思忖半晌,道:“我這處倒是有個方子,內服外敷,衛大人如信得過崔某,當可一試。”
衛昭自他身邊飄然而過,聲音清晰傳入崔亮耳中:“多謝崔解元,我會派人來取藥方。”
見衛昭冷麵進來,魏五嬸哆嗦了一下,陪笑道:“姑娘剛睡下。”
衛昭在內室門前停住腳步,冷冷道:“今日還疼得厲害?”
“下午疼得厲害些,吃過公子給的止痛的藥,似是好了些,晚上吃得香,和小的說了會話,才睡下的。”
衛昭輕“嗯”一聲,魏五嬸也是善於察言觀色之人,忙退入廚房,不敢再出來。
衛昭在內室門口默立良久,聽得室內呼吸之聲平穩而細弱,終伸出右手,輕輕推開房門。
屋內並無燭火,黑暗中,他如幽靈般飄至床前,長久凝望著那已有些憔悴的面容,右手微顫。
窗外透入一絲微弱的月光,正照在江慈的左頰。見她眉頭輕蹙,面容也沒有了往日的桃花撲水,衛昭心中如揪在一處,緩緩坐於床邊,慢慢伸手,撫上她的眉間。
指下的肌膚如綢緞般光滑,似雪蓮般清涼,從未有過的觸感讓衛昭心頭一陣悸動,手指便有些顫抖。
江慈動彈了一下,衛昭一驚,猛然收回右手。
江慈卻只是喃喃地喚了聲:“師父!”再無動靜。
衛昭長久地坐於黑暗之中,卻再也無力,去觸控那份清涼。
晨曦微現。
見魏五嬸端著碗粥進來,江慈右手撐床,坐了起來,笑道:“謝謝五嬸。”
魏五嬸語帶憐惜:“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客氣?”
江慈將粥碗接過,放於身前,用湯匙勺起瘦肉粥大口吃著,見她吃得甚香,魏五嬸暗歎口氣,靜立一旁。
江慈將空碗遞給魏五嬸,道:“昨夜睡得有些熱,我記得似是踢了被子,倒辛苦五嬸又替我蓋上。”
魏五嬸一愣,猶豫片刻,輕聲道:“昨夜,公子一直守在這裡,是他替你蓋的。”
江慈愣住,半晌方道:“他人呢?”
“天蒙亮才走的,留了幾付藥,說是請了個西邊園子裡的大夫開的,姑娘定會喜歡喝他開的藥。”
江慈細想片刻,大喜道:“快,勞煩五嬸,把藥煎好,拿來我喝。”
衛昭神色淡然,換過素袍,易五進來,附耳道:“三爺,半個時辰前,有緊急軍情入了宮,現在大臣們都入宮了。”
衛昭雙手停在胸前,又慢慢繫好襟帶,道:“可曾看清,是哪邊傳來的?”
易五面色有些凝重:“北邊來的,看得清楚,紫杖上掛了黑色翎羽。”
衛昭沉默片刻,冷冷一笑:“看來,又有大將陣亡了。”
易五有些憂慮:“這桓國的二皇子也太厲害了些。”
衛昭又脫下外袍,坐回椅中,淡淡道:“你先回宮,皇上若是問起,你就說這幾日陰雨連綿,我傷口有些疼,就不入宮請安了。”
易五應是,轉身離去。衛昭正閉目而憩,管家輕步進來:“主子,有人在府門口,說要送樣東西給您。”
見衛昭並不睜眼,他靠近輕聲道:“說是裴相府中之人,還出示了長風衛的腰牌。”
衛昭猛然睜開雙眼,管家將手中狐裘奉於他面前,低聲道:“來人說,裴相吩咐,將這狐裘送給主子。說這狐裘是他心愛之物,一直珍藏在草廬之中,捨不得用。現聽聞主子受傷,頗為擔憂,暫時送給主子使用,待他回京之時,再來討還。”
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