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根本不給他回答的機會,只一腳接一腳重重踢在他身上。
後來葉泉知道,當時是那個宮女說自己太思念家人,而南之只是出於仗義想要幫她一把。
但當她查到這些時候,那宮女已經被她折磨得半死不活,而南之,已經被她命人挑斷了雙腳的腳筋,關在房中。
再見到她時,白南之抓著她的衣襬不住哭泣,“娘,我錯了,我不會再到處亂跑了,對不起,你不要再生氣了,娘,好痛……我真的知道錯了……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葉泉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看著他,勾著微笑。
白南之止住了哭聲,雖然還是忍不住地往下落淚,但他突然不敢再哭出聲,因為那笑容令他脊背上都是一股寒意。
“南之,你那兒也別想去。”她伸出手抬起白南之的面頰,俯身湊到他的唇邊,“我愛你,南之……”然後親吻上去。
雖然只是少年,白南之已經能明白這種舉動意味著什麼。他忍著痛慌忙向後退縮,“娘……不能這樣……我們……你是我娘啊……”
“閉嘴。”葉泉掐住他的脖子,笑著道,“我不是你娘,不要再那樣叫我。”
她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個做母親的資格。
葉泉這一輩子,草菅過許多人命,也玩弄過許多人的命運。
但若說這世上有誰能偶爾讓她產生一點愧疚之意,那就是白南之。
並不是對這個男孩的愧疚,而是對曾經那個試圖過成為一個母親的,她自己的愧疚。
後來她挖去了這個男孩的雙眼,只因為他在望著她時所流露出的那種眼神,會令她想起,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就在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毀掉這個男孩的喉嚨的時候,他已經不再說話。
十二歲之後,白南之再沒有過笑容。這令葉泉感到舒心,南之只有在不笑的時候,才與白灼不那麼相像。
葉泉會在這個男孩的耳邊不住絮叨,“南之,我愛你,南之,你是我此生最愛的人。”
同時她卻也會告訴這個男孩,“你最該恨的人是你的父親,我本不想這麼對你,只可惜,你長得與他太像。”
作者有話要說: 曾經有多仰慕,後來便有多憎恨
如果沒有最初的那十年,南之對葉泉的恨意可能會少上許多
☆、一生
宋天天第一次醒來的時候,仍是在夜中,光線卻比之前更加陰沉灰暗,房頂那棵夜光石變得像就要燃盡般微弱。
白南之躺倒在她的身旁,暈迷著,眉頭緊蹙,像是正在經歷著某種痛楚。
那本破書則已經被扔得遠遠的,昏暗中只顯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宋天天醒來後,坐在那兒,呆愣了許久。
她花費了許多時間,想要辨認出自己到底是誰。
那一夜之間就突然留在了她腦海中的一切,令她心驚膽戰,卻又好像熟悉萬分。她不知道該拿怎樣的心緒去面對葉泉的一生……那一生中的許多場景,分明令她那樣厭惡,那樣噁心,那樣恨之入骨,卻又那樣感同身受,那樣絕望。
將自己的養子給幽禁起來,並從此將他像一個禁臠那樣去對待……這件事可以算是葉泉一生的一個轉折,卻不是那一生的終點。
之前的葉泉,僅僅算是一個手段有些蠻橫的君王,之後的葉泉,則壓根變成了一個殘暴至極的瘋子,短短數月之間便製造了無數滅門慘案。
但是在南之十四歲的那一年,她卻救回了一個人。當那個在爭執中殺了她親弟弟的倒黴蛋一臉強裝淡定地詢問她為什麼要救他時,葉泉笑了笑道,“你是我親妹妹養大的孩子,我不救你就誰?”
這是個在常人看來無法理解的邏輯,但放在兄弟姐妹間親疏分明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