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越堆越厚,北風越刮越冷,其他商人存著的貨物已經陸陸續續被換光了,而塔韃人卻始終不願意拿出鐵礦。
但這次的集市,顯然要有所改變了。
就在酒樓老闆以為這次依舊是毫無收穫的趕集時,本來是去解手的夥計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湊到他身邊悄聲說:“老闆,有、有塔韃人剛找我,說是願意用鐵礦來換肉乾吃!”
酒樓老闆一驚,連忙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找到你的塔韃人是男是女?哪個部落的?長什麼樣子?會不會是塔韃人的奸細?”
夥計如實回答道:“那人是個女人,什麼部落我不清楚,她帶著帽子,還用布把臉給圍住了,不過我看她露出來的那一小截胳膊,肉都沒了,就只剩下皮包骨了!”
酒樓老闆聽了,低頭細想了一會兒,就明白過來了。
因為他們開出的條件,讓塔韃人只能去別的攤子上換購食物。那些攤子是本地商人的,背後雖然有幾個家族支援,但哪裡比得上他背後的姜言年和郭湛安?這幾次集市下來,原本存著的只怕都已經賣光了,剩下一些要留著自己過冬,又或者是待價而沽,當然不可能賣給塔韃人了。
不用鐵礦換食物那就等著活生生餓死,而用鐵礦換食物,如果藏得好,那就還能有一條生路!
無論是誰,面對死亡都不傻,那幾個餓極了的塔韃人估計是走投無路,才敢趁著有夥計離開攤子的時候聯絡上這夥計。
想到這,酒樓老闆不由想起一個月前郭湛安的叮囑——“你要注意觀察,有些塔韃人或許有這膽子,但是怕被族人發現。你要做的,就是替他們遮掩好,讓他們多幾次用鐵礦換食物的機會。”
這人,怕是連這一點都料到了吧!
酒樓老闆不寒而慄,暗自慶幸自己不是和郭湛安為敵,連忙讓這夥計去找那個塔韃人,轉達他的話:“把肉乾埋在集市東邊一里外的枯樹下,半個時辰之後我派人去拿,如果有鐵礦,肉乾就放在集市西邊三里外的石碑下面。一兩鐵礦換三斤肉乾,或者是二兩藥。”
夥計把這話背熟了,又假意肚子疼,離開攤子去找那塔韃人去了。
第二天,酒樓老闆便把兩斤三兩的鐵礦交給了郭湛安。
“不夠,”郭湛安說道,“光這麼點鐵礦能做什麼?你多準備些肉乾,還有那些棉衣棉褲棉襪,除了烈酒,你攤子上的東西全都要他們拿鐵礦來換。”
酒樓老闆這會兒是不敢再質疑郭湛安什麼了,雖然他心中擔心萬一事情鬧大,被塔韃部落的首領發現就不好了。但既然郭湛安都沒有說,也輪不到他來操這份心。
臨近過年,來趕集的商人越來越少。這一天,酒樓老闆正縮在自家攤子前小憩呢,突然攤子前來了一隊塔韃人。
為首的是一個高大的大鬍子塔韃男人,手中帶著的扳指彰顯著他是某個部落首領的身份。
幾個夥計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不敢上前招呼,只好把酒樓老闆喊醒:“老闆,有人找你。”
酒樓老闆睜開眼,發現攤子前不知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塔韃人,下意識以為自己和塔韃人暗地裡的交易被發現了,這群人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強裝著鎮定,問道:“幾位,想換什麼啊?我們這邊除了酒,其他可都是要用你們的鐵礦來換的。”
那塔韃首領出人意料地說道:“老闆,你看這些鐵礦夠不夠。”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子民向兩邊散開,露出那一車的礦石。
“這……”酒樓老闆語塞了,“你……”
塔韃首領張大嘴一笑,說道:“不過是些鐵礦罷了,哪裡比得上我部落子民的性命重要。就算你們有了這些礦石,也不夠抵擋我們的鐵騎的。來,這總共幾百斤的鐵礦,你們都拿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