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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養雞的家裡,道士抽出後腰的桃木劍,一副大義凜然跨鶴去的架勢,也不叫他們夫妻倆在外面看,叫他們關緊門窗領著孩子回屋睡覺,不然,要是偷看的時候一不小心被黃鼠狼精發現給抓走了可不管。嚇得夫妻倆趕忙拖家帶口的回屋關門關窗,再不敢出來,連扒門縫都不敢——這一點道士特意在外面扒門縫求證過了。
然後,道士拿了個板凳,往雞窩旁邊一放,桃木劍一丟,坐下就準備睡覺。敢情剛才那副架勢的裝的啊。
犯花眨眨眼,有些納罕:“不是該支個臺,點蠟燭,燒鬼畫符,耍桃木劍嗎。”
“誰教給你的?”道士奇怪道。
“說書的不都這麼說嗎。”犯花無辜道。
道士笑笑:“說書的真會逗趣兒。”然後拍拍凳子邊,示意她坐過來,“你想幹站一夜嗎?”
犯花看了眼道士給她留的那一小條,不用試就知道肯定得捱上道士被佔便宜,一副不屑的樣子沒稀罕坐。道士無可奈何的起來,指指空下的板凳:“這總行了吧。”
犯花毫不客氣的坐下:“我們怎麼辦,就乾等?”
道士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樂呵呵的點頭,好像什麼都不會發生一樣。
之後,當真乾等了一夜,倆人什麼也沒幹。犯花快天亮的時候還忍不住睡著了,還是道士挨著板凳邊坐著給她當靠背,省得她摔下去。再後來,道士瞅著天大亮了,那夫妻倆也該醒了,就把犯花弄醒,示意她該騙人了。
犯花睡眼朦朧的揉揉眼睛,不相通道:“你什麼都沒幹就白騙人一兩銀子,等一下看他們怎麼罵你。”
道士撿起昨晚扔在一邊的桃木劍敲了一下犯花的腦袋:“你一會兒不許開口胡說八道,省的到手的銀子飛了。”然後,作勢好像一場惡戰後一樣,把雞窩弄得是亂七八糟,敲開養雞一家的房門。
養雞的當家小心翼翼的開了門,看見道士,顫顫巍巍的有些口不擇言:“大、大師……好了嗎?”
“貧道已經將那個黃鼠狼精趕離走了。”道士說完示意養雞的去數數自己的雞是不是沒丟。養雞的把雞放出來一個一個的數過,真的沒丟,大為驚訝,對道士簡直要感激涕零、頂禮膜拜了。就連犯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禁懷疑難道道士真的有真本事。
這時,道士突然偷偷向犯花伸手要他的鬼畫符,待犯花遞給他以後,繼續對那個養雞的道,“只要你在雞窩上貼上貧道的鬼……咳,符咒,保你從今往後再不會丟一隻雞。一個符咒一兩。”
那個養雞的瞅瞅老婆,咬咬牙,竟然一口氣買了三個。
回去的路上,道士得意洋洋的掂著重起來的錢袋:“沒想到那個養雞的看起來挺窮,其實還這麼有錢。”
犯花盯著道士的鬼畫符,像是拿著個寶貝,不禁道:“這真的有用?那我也給後院貼幾張好了。”
道士忙搶過來:“別亂貼,多晦氣。”隨意的捲了卷,收在袖子裡,“其實啊,為師教給你——一點用沒有。”
犯花張大眼,愣了一下,猛的道:“你騙錢?”
“什麼叫騙?這叫為百姓著想。”道士豎著一根手指搖來搖去,“他們一家就等於給自己買個安心咒,這不是很好。”
“那雞呢,也是騙人的?”犯花立刻道,“可昨晚真的沒丟啊。”
“再丟才出鬼了,那雞是我……”道士猛地收住話頭,尷尬的咳了幾聲以作掩飾。
犯花想想道觀後院裡每天都變毛色的那隻雞,再想起每天都吃一隻雞,還有養雞的家每天還都丟一隻雞……錯愕的張大眼:“你偷的!”
道士又唸了聲佛:“佛曰:沒有證據不可胡言亂語。”
“你個偷雞賊臨了還騙了人家三兩、不、四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