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尷尬。
梵九不語,只是若有所思。須臾,他拈鬚而笑,“也好、也好。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他說。
梵九點點頭,徑自起身朝門口的翠河走去。
見那威嚴老者突然向自己走來,翠河一臉忐忑。也不知道梵剛跟他都說了些什麼,就看他笑盈盈地往自己走來,她真是怕死了。
“姑娘,你姓啥名啥?”梵九望著眼前這脂粉未施,一身粗衣舊衫,卻又掩不住動人姿容的女子。
“俞……翠河……”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翠河?”梵九忖了一下,笑說:“好名字。哪裡人?”
“安陽人。”她說。
“噢。”梵九的笑容更深了。
雖然眼前的她看來落魄,但他感覺得出這姑娘是出自書香門第,有著極好的教養,或許還是個知書識墨的女子。
像她這般美麗動人的女子,也難怪一向不近女色的梵剛會為她而動心,甚至接下了這樁沒有任何銀兩的買賣。
不過……如果梵剛能討了這樣的女人做他媳婦兒,他會更滿意的。
此時,梵剛也走過來,“義父?”
“阿剛,”梵九笑望著他,意味深長地道:“這姑娘,我中意。”
梵剛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當下也沒多做表示。“如果義父沒什麼事要交代,那孩兒想退下了。”
“唔。”梵九笑得闔不攏嘴。
梵剛知道他義父在歡喜些什麼,雖說他們三人不是義父親出,但義父對一向他們視如己出,絕無偏心。
如今他們都已三十出頭,卻尚未娶妻生子,站在一個父親的立場,當然是著急的。
他看得出他義父對翠河十分滿意,想必是已經打定了要將她當成媳婦兒的算盤。
就在他忖著的同時,翠河也正為梵九的那番話而陷入苦思——
那威嚴老者想必是梵剛的義父梵九,傳說中他是個綠林中人、但翠河看他正氣凜然,威嚴沉穩,倒像個嚴謹耿介的老伯。
想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她就不覺發愁。
“這姑娘,我中意”是什麼意思?梵剛曾說過他不缺女人,那麼……他是想將她獻給他義父嗎?
其實只要能報得了仇,她已經不介意自己是誰的了。不過,心裡還是有點不知名的悵然……
梵剛對她不滿意嗎?還是他根本已經有了妻室,所以不需要再添一個?
“走吧!”就在她恍神的時候,梵剛低沉的聲音傳來。
翠河猛地一震,不安、埋怨地睇著他。
在他接下她的買賣之後,她就有著自己是他的人的心理準備,可是……原來他是想將她獻給另一個男人。
她的心突然好沉,但是她什麼都不能說。
正因為她是他的,所以他有權決定她的未來、她的人生……
梵剛帶著她來到自己的房問,“你就先睡我房裡吧!”
她微怔,“你呢?”她知道自己問得有點蠢,到了這節骨眼上,她還問這些做什麼?
“如果我說一起睡,你肯嗎?”他玩笑地問。雖是玩笑,但他的眼神卻是認真。
翠河一震,“你……我……”
“放心吧!”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逗她。“我去老二的房間睡。”
“噢。”她鬆了一口氣,卻也有著不知名的苦悶。
他不跟她親近、是不是就代表他真的有意將她獻給他的義父呢?如果是那樣的話,她……
“明天我就出發,你留在寨裡等我回來。”他說。
“我留在寨裡?”她震。
他挑桃濃眉,“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