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脫不了干係,密電由誰經手,誰就是責任人,就得為洩密負全責。
對此負責只有一條路,那就是以死謝罪。沒人會願意主動去死,那就需要來人代勞了,而這代勞人,就是軍統了。
“給他準備一份好酒、好飯,讓他吃飽喝足了,好好地上路吧!”戴笠的命令終於下達了。
“上路?上什麼路?還要好吃好喝侍候?莫非要處決我了?”章懷雨一下就明白過來了,喝斷頭酒,吃斷頭飯,是將死的死囚才會有的待遇。
章懷雨頓時面如死灰,他不想死!
在這一刻,他想起還有大仇未報,他怎敢輕言犧牲?
況且,這不是什麼犧牲,而是揹負著冤屈死去,他又怎會甘心!
噗嗵一聲之後,章懷雨跪在了戴笠的面前,連連磕頭,語聲哽咽。
這樣的場面,戴笠見多了,都死到臨頭了,才來流貓淚,早幹什麼去了?直到章懷雨額頭都磕出了血,戴笠才有些動容,暗忖,都這時候了,就姑且觀其行聽其言之後,再作決斷吧,他衝嚴鳳堂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戴笠的暗示,嚴鳳堂馬上出聲呵斥章懷雨,“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之外,你動不動就跪,羞也不羞?”
“……”
於此,章懷雨是無言以對,他是感到羞愧,但他又不想死,因此,他就大著膽子開始了哭訴。
聽完章懷雨的哭訴,嚴鳳堂心裡很不是滋味。章懷雨淒涼的身世,讓他想起了同樣死在南京城破時的親人,一種“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異樣情愫在他的心頭湧了起來。
相較於嚴鳳堂因共鳴而表露出的同情,戴笠卻是面上毫無表情,人生閱歷異於常人的豐富,早已讓他的心比其他人都硬了。
章懷雨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牽涉到洩密案固然很冤,但他也是愛莫能助,三萬條人命不是韭菜,割了還有。遇到這樣的事,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有一個人出面來承擔責任。
在現實是,無人可承擔責任的情況下,章懷雨這個直接經手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在沒抓到真正的洩密者之前,處死章懷雨,對各方也算是有個交待了。
聽完章懷雨的陳述,戴笠不發一言,轉身就去。
剛出牢門,戴笠才深深地嘆了口氣,“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
說話聲音雖小,但還是傳到了章懷雨的耳裡。
章懷雨頓時萬念俱灰,他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了。
1939年7月14日,被戴笠提審第三天後,章懷雨被帶到北碚郊外的一個小河灘上,和其他的一些死囚並排地面向小河而跪,等待行刑隊指揮官的一聲令下,他就要告別這個人世了。
章懷雨懷念地看了看這個世界!
縱有再多地不捨,悔之晚矣!
“預備!”指揮官命令列刑隊準備。
“放!”一陣整齊的槍聲響起。
章懷雨應聲倒地!
按照規定,被處決的死囚,法醫官必須逐個檢驗是否死亡,如遇沒立即死亡的死囚,行刑的劊子手就會上補上一槍。
輪到章懷雨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走上前,阻止了法醫官的檢驗。
一句話不說,指了指章懷雨,讓兩個抬擔架的人上前收屍。
法醫官想阻攔軍官的動作,畢竟軍官隨意帶走人的屍體,不符合正常的手續。
軍官依舊一言不發,只是對法醫出示了證件,就帶著抬擔架的人離去了!
軍官一走,法醫官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沒事找事,幹嘛?軍統的事,誰吃多了,還敢去管?壓根就不值得去操心!
章懷雨的屍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