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槍法。
馬嘯嘯自然看不懂,只覺得耳邊聽得風聲隨槍動呼嘯,槍頭紅纓上下翻飛,李彥人已行至院中,他用長槍擊打一方石凳,槍頭在凳上虛點三處,疏忽間收槍而立。
馬嘯嘯正覺尚可,卻看那石凳瞬息之間便由三道縫隙裂開,盡化為灰燼。
她人在馬上,看得呆了,隔了半晌,不由叫道:“好厲害。”又不禁問道,“從前怎麼不見你會功夫?”
李彥笑答:“先前受了傷,不能,後來傷好了,不願。”
馬嘯嘯一時語塞。
“那你這杆槍可有什麼名號?”她驀地想起古來英雄豪傑的長槍總有那麼幾號響亮名號,諸如,霍去病的梅花槍,穆桂英的梨花槍,以及項羽那一杆霸王槍,便如是問道。
低眼卻見馬下李彥皺眉,不解道:“誰會替槍取什麼名號,想來只有閨中婦孺才會窮極無聊,長槍乃是兵器,用來殺敵便是,何須供人叫喚。”
一句話又將馬嘯嘯噎在原處。
話不投機半句多,馬嘯嘯頓時沒了繼續攀談的興致,扯了韁繩就要轉馬頭。
李彥見狀,倒也不留,拄著長槍送道:“姑娘慢走。”
馬嘯嘯哼了一聲,一夾馬肚子,斬鬼蓄勢待發,揚罷蹄子,已是跳出牆外。
院內,李彥若有所思地望了一會兒矮牆,便也回屋躺下。
斬鬼駝著馬嘯嘯,一路猶如風馳電掣,幸而馬嘯嘯在恰恰進外城之時掉轉了方向,不然此際便已是回了鎮天府。
馬嘯嘯坐在馬上,抬頭愣愣地看著香鋪外的高牆。
此牆甚高,斬鬼不知是真心懼高,還是忽而傲嬌,總之硬是不再往上跳了。
馬嘯嘯仍舊坐在馬上,被冬日冷風吹了一會兒。
她不由得抽了抽鼻子,摸著馬頭,嘴裡含糊道:“沒出息。”
說罷便兩腳發力起身,人已是險險站到了馬鞍上。
她學著從前小童教她的上梅花樁的步法,腳尖一點,人便躍上了高牆。
馬嘯嘯立在牆頭,仍可聽見笛音渺渺。她人便痴痴立了一會兒。又想她斷不能學什麼古代女子風露立中宵,心念至此,便一躍跳下了牆,往笛音源處走去。
她遠遠望見,依舊是慣常的那處屋舍,周圍燈火都滅了,只有窗頭一燈如豆,散發淡淡光暈。
她看見吹笛人的影子留在窗欞上。
馬嘯嘯倏地又想起,那夜他的“不會”二字,堅硬如鐵,於是心中忿忿。
她腳尖輕巧一勾,踢起一顆小石子,捏在手心。
以其精準的視力,衝著那一豆燈火擲了過去。
孰料,笛聲驟停,她見窗影上笛身一轉,竟生生將投入的石子反打回來,而燈卻因為笛轉風起疏忽之間滅了。
墨子昂坐在屋裡不動,聽見石頭擊打布料之聲傳來,又聽隨即而起的一聲“哎呀”。
他雖早知來者何人,但聽見此聲低喚,心中也不免沉沉一落,立時快步走出屋外,嘴裡問道:“可還好?”
馬嘯嘯扶著被石子打到的手臂,回答道:“好個……”其後一個“屁”字竟被生生收住了。
這一顆小小石子因為墨子昂用笛子擋回來的力道,竟化成了一件頗快的利器,馬嘯嘯人倒黴來點兒又背,不偏不倚地手臂上重重捱了那麼一下。
驚痛之餘,馬嘯嘯頓時想起,墨子昂初次救她那日便是用一顆石子打斷了敵人的長劍,臉上更是難看幾分。
隔了好一會兒,見墨子昂面露關切,她才沒好氣地說道:“還好,還好,可算痛過了,又氣過了。”
她當然並不只就今夜石子一事就事論事。
卻不知墨子昂是否解其意,馬嘯嘯只見他面色如常地過來虛扶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