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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錐

好讓他們把她捎回去。”

“哦,”沈巍回過頭來,溫溫潤潤地對他笑了,“沒事就好,你在外面跑了一天,過來喝一碗板藍根吧,預防感冒。”

趙雲瀾盯著他看了片刻,隨後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走過去接過藥,一口喝完了,頭天晚上的事,以及他自己心裡的疑慮,他終究是隻字未提。

趙雲瀾這幾天過得十分不人類——先是和朗哥宿醉,而後在寒天雪地裡開了一天的車,之後半宿沒睡,又是被汪徵放倒,又是被山河錐震傷,再在雪域高原里長途跋涉了兩圈,還和一大群怪物莫名其妙地幹了一架,這樣高強度活動的後遺症,在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爆發了。

他睡落枕了。

大爺即使是歪了脖子,也依然是大爺,一醒過來,就把所有人指使得團團轉,一早晨山間小屋在他的指揮下,實在是各種兵荒馬亂——趙雲瀾指使林靜給他揉肩膀,結果林靜對著他的肩膀脖子施展了少林大力金剛指,險些把他家領導的脖子給折斷了,趙雲瀾眼淚差點沒疼下來,懷疑林靜是刻意打擊報復,兩人不幹一點正事,先繞著小屋追打了二十分鐘,才在祝紅忍無可忍地一聲“還走不走了”的咆哮裡消停了下來。

趙雲瀾狠捶了林靜兩下,發現脖子竟然奇蹟般地能扭動了,於是揹著手,邁著四方步進屋收拾東西去了……並把大慶拎起來,當成個皮草圍脖掛在了脖子上。

沈巍帶來的女班長“咦”了一聲,奇怪地說:“這貓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也跟我們一起走嗎?我以為是野貓呢。”

趙雲瀾賤賤地說:“你見過這麼富態的野貓嗎?”

針對這句話,大慶果敢地伸爪扇了他一巴掌,心想事成地施暴毆打了它的頂頭上司。

女班長富有同情心地走過來,摸了摸大慶油光水滑的毛:“真可憐,大老遠地被飛機託運過來——對了,趙大哥,我們老師說回去他來開車,讓你好好休息。”

趙雲瀾捂著被貓扇了的臉,腳步一頓,回頭望向沈巍。

正好遇上沈巍的目光,沈巍微微垂下眼,衝他輕輕笑了一下。

沈巍的表情和言語都太含蓄,以至於每一個表情在趙雲瀾看來,都像是藏了千言萬語,他心裡忽然一陣悸動,想起頭天夜裡睜眼時驟然撞上的目光,心尖上就像是被人掐了一把,又酸又軟起來。

趙雲瀾在副駕駛上一路睡下了山,等他被兜裡的手機鈴聲鬧醒的時候,都已經是過了正午、日頭開始偏西的時候了,車也早就離開了雪山區,公路兩側開始有零星的人家了。

打電話的是朗哥,朗哥大約真的是對趙雲瀾有所求,一聽說他們下山,立刻熱情洋溢地替他們張羅好了落腳的地方,並表示上次沒能盡興,這次一定要不醉不歸。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趙雲瀾撂下電話,頓時一臉菜色——他既不是酒鬼也不是超人,眼下最渴望的是一張讓他睡到地老天荒的床,而不是硬著頭皮跟一個胖乎乎的老男人稱兄道弟地灌酒扯淡。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如喪考妣,簡直連調戲沈巍的心情都沒有了,放下電話,就抓緊一切時間地閉上眼睛,爭取在晚上這場硬仗之前再好好睡上一輪。

沈巍等到他呼吸平穩,才伸手把他身上搭的一條毯子拉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等朗哥在市中心主幹道道口上接到他們的時候,整整萎靡了一天的趙雲瀾就好像又活過來,重新變成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了。

兩人湊到一起,全都是滿嘴跑火車的貨色,上天入地地胡侃一通,就侃翻了半瓶白酒,朗哥舌頭已經大了,精神卻依然矍鑠,亢奮地嚷嚷著再開一瓶。

趙雲瀾雖然不動聲色,看起來大半斤的酒下去就好像喝了白開水一樣,臉色卻開始發白了。

朗哥吼著